顧舟立刻反駁,咒罵道:“操,我才是你爸!叫爹!”
時之序雙手抱在胸前,嘴里嘖嘖幾聲,繼續(xù)圍觀這幼稚的爹位爭奪現(xiàn)場,但不想居然引火燒身,顧舟的攻擊朝著她來:
“你呢?絕情前女友,怎么又回來了呢?”
江燧擺擺手,示意時之序別理他,“他醉了?!?/p>
時之序也不打算回避,她不由得想起那次在考場之外和顧舟的對話,想起年輕的她對分離的不以為意,想起江燧的夢魘,他們錯誤的開始和結束。
她直接答道:“因為后悔了呀?!?/p>
顧舟和江燧都楞了一下,顯然沒想到她這么直接。江燧倒沒說什么,低頭吃菜,但顧舟還是繼續(xù)追問:
“那又打算什么時候走呢?”
她看著江燧在那對付一塊沾了花椒粒的蓮藕,沒有抬頭,但是豎著耳朵在聽。
“大概三個月吧?!?/p>
“然后又出國待個八七年的?”
“博士還有兩年半畢業(yè),之后看在哪里找得到工作就去哪里吧?!?/p>
“換句話說,不會定居在嶺瀾。”
時之序沉默了。
江燧知道她很有目標和計劃,何況嶺瀾不是適合她性格的城市。
他不意外。只是意識到,自己在她的人生價值排序中,可能并不占多大的比重,所以莫名有些失落,只好盯著碗里的蓮藕假裝出神。
顧舟也不管了,江燧這家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,多半不敢直接問時之序這種問題,那他就當個多嘴電燈泡吧。
“江燧準備把店賣了去你那讀書,這你知道嗎?”顧舟試探著問。
時之序眼神一震,沒說出話來。
江燧立馬打斷,對她說:“沒有這回事,別聽他瞎說?!?/p>
“我句句屬實。”顧舟好整以暇地看著他,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,繼續(xù)道,“我是他合伙人,他要賣店,來問我要不要買,因為打算出國讀書。去哪呢?好巧不巧,去瑞典呢?!?/p>
雨棚邊緣的積水順著簾布落下來,像小型瀑布,風也被裹挾著卷到身上。面前是烤得吱吱作響的炭火烤魚,背后是潮濕的涼意,仿佛冰火兩重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