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少來這套!”林硯急了直接上手硬搶:“要不是老子拼了老命降服它,你早就被它抽干生氣死翹翹了,還宿主?還心靈感應(yīng)?我呸!這功勞最大的就是我!它就該是我的!等我靠它發(fā)了財,這破狗窩老子看一眼都算我輸!”
“好??!林硯你個黑心肝爛肺的王八羔子!”江曉月被他拽得一個踉蹌,反手也緊緊抓住羊脖子,咬牙切齒地回罵。
“現(xiàn)在嫌棄老娘的‘狗窩’了?當(dāng)初是誰像個龜孫子似的為了便宜一百塊房租,就差跪在老娘面前哭爹喊娘寫保證書了?!沒良心的東西!”
“還好意思提房租?!”林硯的火氣也被完全點燃,雙手加力拉扯:“當(dāng)初你拍著胸脯說水電全免!我才簽的合通!結(jié)果呢?!才住進來一個月你就反悔!說話當(dāng)放屁!臉皮比城墻拐彎還厚!”
“那能怪老娘嗎?!”江曉月臉色漲紅,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回扯,胳膊上青筋都暴起來了:“老娘我是偷的水電?。“捉o你用?!結(jié)果倒好,沒兩個月就被供電局和水務(wù)局的盯上了!抓了個現(xiàn)行!罰單開出來比你人都高!七千多塊!我他媽去哪兒說理去?都怪你這個掃把星!你搬來之前老娘風(fēng)平浪靜順風(fēng)順水,你一住進來老娘喝涼水都塞牙!倒霉事一件接著一件!”
兩人狀若瘋虎,一個拽著羊腿,一個揪著羊頭和脖子。
小綿羊可憐無助的“咩咩啊啊”慘叫不已,更讓它揪心的是,好歹它也是詭啊,是能附身、能制造恐怖幻象的詭物!現(xiàn)在竟然淪落到被兩個窮瘋了的凡夫俗子當(dāng)肉票一樣爭搶?!這簡直是奇恥大辱!
“夠了——?。。。 ?/p>
一聲飽含著憤怒、屈辱、崩潰和絕望的嘶吼,從小綿羊的口中猛地爆發(fā)出來!這聲音尖銳凄厲,穿透力極強,甚至蓋過了江曉月和林硯的爭吵!
“你們這兩個財迷心竅、沒見識的蠢貨!省省力氣吧!別讓一夜暴富的美夢了?。∈掌鹉銈兡屈c可憐的幻想!拿出你們的破手機,給我拍一張!現(xiàn)在就拍!錄視頻也行!什么都行!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!看看能不能拍清楚?!”
江曉月下意識地去摸口袋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已穿著單薄的睡裙,手機根本不在身上。
“林硯!手機!快!”她急聲催促。
林硯也有些懵,但下意識地聽從,迅速從褲兜里掏出手機。
江曉月迫不及待地湊近過來,幾乎把整個腦袋都擠到了林硯的肩膀上,眼睛死死盯著那塊小小的手機屏幕。
屏幕上,出現(xiàn)了清晰的畫面:被撞垮的木板門安靜地躺在地上,門板上的紋路和撞裂口清晰可見;凌亂的房間,墻角斑駁的霉點;地上散落的泡面殘骸包裝;甚至連鐵架床邊緣一顆搖搖欲墜的鐵銹都被捕捉到了……
唯獨!
沒有羊!
原本小綿羊站立的那一塊空間,空空蕩蕩,只有冰冷的瓷磚地面反射著屋內(nèi)慘淡的光線。
仿佛那里什么都沒有存在過。
江曉月愣住了,下意識地搶過林硯的手機,指尖飛快地劃動,切換到視頻模式。再次對準小綿羊,按下錄制鍵。
紅點亮起,開始錄制。
屏幕上,鏡頭隨著江曉月顫抖的手微微晃動,清晰地拍到了搖曳的燈光,拍到了林硯蹙眉緊張的臉,拍到了地面上散亂的雜物……但唯獨,鏡頭中心,小綿羊所在的位置,空無一物!像一片突兀扭曲的真空地帶。
“怎么回事?!怎么會這樣?!”
小綿羊甩了甩頭,仿佛想把殘留的拉扯感甩掉,然后極其擬人化地、重重地翻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白眼!
“為什么?這還用問嗎?兩位大爺,兩位祖宗!因為我是‘詭’啊!詭!懂嗎???!你們之所以能看見我,能碰到我,是因為一個是降服我的人,另一個,是因為被我深度附身過,靈魂染上了我的氣息,成了特殊的‘媒介’!”
小綿羊的聲音拔高:“除了你們倆!這世界上其他人!都看不見我!也碰不到我!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