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慈正看著電腦呢,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,一邊大腦還愣在原地思考,一邊嘴巴已經(jīng)利索地吩咐好了司機。
譚宗明如今出國這種事,格外敏感,尤其是這么亂的一地方,前后倒騰到香港泰國不說,這期間的費用更是跟瀑布似的往外流,何況最關(guān)鍵的一步還沒結(jié)束。
時慈改變不了他的抉擇,從來到他身邊那一刻,每個結(jié)果都是他權(quán)衡利弊后的,自始至終都如此。
即便這次的事件極可能牽扯到幾個家族的利益,他在這兩者之間幾乎沒有猶豫,就做了選擇。
譚宗明看著窗外的雨夜,車疾馳在高速上,濺起一片水花,路卻不平,連帶著心一起跌宕起伏。
“最快幾點的。
”“我們的是明天,因為航空管制那邊的信息是,目前航線都是滿的,要么我給您安排機票,今晚西哈努克港有飛的,但需經(jīng)停香港3h,而且…是廉航經(jīng)濟艙的。
”時慈舉著平板在他面前,不禁咽了咽口水。
譚宗明這輩子連經(jīng)濟艙在哪都看不見,更別說推銷產(chǎn)品的廉價航空。
時慈也沒想到他會和譚宗明擠在腿都伸不開的經(jīng)濟艙里,周圍的人嘰嘰喳喳,還有小孩的尖叫聲。
譚宗明一路臉色陰沉,卻始終環(huán)著胳膊,靠在冷硬地椅背上閉目養(yǎng)神,沒有說話。
抵達上海時,已經(jīng)是第二天下午了,譚宗明的司機直接將車開進了民用航道邊上等著,為了他方便,機場調(diào)換了停機位置,不接廊橋,下飛機就可以直接走人。
“譚總,沈小姐的電話關(guān)機了…也不在永嘉路。
”時慈看著手機上這位祖宗的電話,一直打不通,大夏天的手心冒汗。
“讓他們查餐廳和周圍附近的監(jiān)控,”譚宗明邊交代邊撥通了電話。
電話那頭的蔣聿之上來便給他道了個歉:“昨天的事,我替她給你道歉,但是你比我清楚那是什么情況…”“道歉?出事了還要蕭卷來跟我說,她齊芯干嘛去了?!這些年你知道我什么樣的人,沈恬如果出事了,我一樣不放過她,你最好讓她燒香拜佛求她平安,不然你就護好了你這個老婆。
”譚宗明幾乎用力地咬著每個字,從喉嚨底發(fā)出的嘶吼聲,像鐵籠中蘇醒的獅子。
譚宗明這么多年來唯一敬重的人便是蔣聿之。
年少駐扎過青海的茫茫雪原,敘利亞維和期間,差點死在反對派武裝手里…他這一生的事跡光輝耀眼,最終停寫在了齊芯回國嫁給他的那一天,他主動向蔣老爺子申請調(diào)回。
他佩服蔣聿之,活得像自己。
電話里那邊沉默了一會后,沒有責(zé)備他的狂言,悉心地說道:“宗明,好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,不一定在一起,但別讓她受傷。
這次是我蔣聿之對不起你…找人這方面還是我比你在行,等消息吧。
”好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…他何嘗不想。
他合上眼抿緊了嘴唇,下頜線繃緊到削薄尖銳,唇瓣冰涼無血色,心好像從懸崖墜落,失重感貫穿全身,最后重重地砸進湖底。
譚宗明低聲道:“先回西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