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8章 食素的堅持（第1頁）

年關(guān)將近，父皇命人送來了諸多賞賜，有金銀珠寶、古玩字畫、文房四寶、綾羅綢緞，甚至還有許多珍貴稀有的藥材，另外父皇的近侍高公公還帶來兩身新衣，是尚衣局早前為我和凈塵哥哥裁制的過年衣裳。

我的新衣是一襲華麗的紅色宮裝。衣料選用了上等的蜀錦，質(zhì)地柔軟且富有光澤。袖口和領(lǐng)口處用金線繡著精致地牡丹花紋，裙擺處則用銀線勾勒出云朵和瑞鶴地圖案。外面是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風(fēng)，毛質(zhì)柔軟細膩。

凈塵哥哥的新衣是一件紅色的錦袍，可能是宮中不比寺中，過年也無需穿的那般素凈，是以，父皇讓尚衣局給凈塵哥哥裁制了通我一般的紅色。

錦袍采用了厚實的云錦面料，上面用金線繡著瑞獸圖案，袖口和領(lǐng)口處鑲嵌著黑色的貂皮，不僅保暖，還給衣服增添了幾分奢華感。下擺是如行云流水般飄逸的云紋圖案。腰間還配了一條黑色的玉帶，是與錦袍相得益彰地瑞獸圖案。

桌案前，我咬著筆桿、凝眉思考，遲遲沒有落筆，春桃好奇湊近我身前:“是什么事情把公主難住了，可否與奴婢說說，或許奴婢可以給您出出主意呢！”

我一拍腦門，豁然開朗道:“春桃，我想給凈塵哥哥置辦些東西，他是客人，之前是我疏忽大意了。”

聞言，春桃了然笑道:“皇上這次的賞賜里，公主可以挑著選一選，凈塵師父是方外之人，那些黃白之物必定不喜，比如那文房四寶、古玩字畫就很合適。”

“今日高公公還帶來了尚衣局的裁縫，說是要給您和凈塵師父裁剪春衣，公主可以和凈塵師父一起量下尺寸，選些中意的顏色和款式，這兩套紅色的新衣，也可試試是否合身。”

聽完春桃一席話，我緊皺的眉瞬間舒展，心里也有了主意:“春桃，父皇賞賜的文房四寶、古玩字畫、布匹綢緞都留下來，余下都入庫房吧?！?/p>

我又對靜立一旁、未發(fā)一語地夏荷巧笑嫣兮道:“小機靈鬼，快去把凈塵哥哥找來，就說我有要事相商。”

我剛歸整好要送予凈塵哥哥的文房四寶、古玩字畫，不經(jīng)意抬眸，便與凈塵哥哥四目相對。

他率先打破了沉默:“公主喚我，是有何事相商？”

我獻寶似的，指著眼前一堆，如數(shù)家珍道:“凈塵哥哥快看！父皇今日賞賜了這么多好東西！這整套徽墨端硯，這幅松鶴圖，還有這幅百獸圖，我第一眼就覺得適合你，你最擅丹青文墨了，我拿著反倒是暴殄天物了！”

他落在這些物事上的目光分明是歡喜的，可脫口而出的話卻是：“公主，這些都是皇上賜予您的珍寶，太貴重了！我貿(mào)然收下，于禮不合！”

我執(zhí)著道：“父皇既已將這些賞賜予我，便是我的私物，如何處置自然由我讓主。”

“凈塵哥哥可還記得初見那次，你把你的貼身玉佩送給了我，我也應(yīng)該禮尚往來呀，難道凈塵哥哥想讓我讓那不懂禮數(shù)的無信之徒？”

我佯裝委屈、話鋒一轉(zhuǎn)道“還是凈塵哥哥嫌棄我送的東西上不得臺面，比不得你贈我的玉佩？”

凈塵哥哥無奈輕嘆道：“我贈你的只是沒甚價值的普通玉佩，你贈我的卻是價值連城的皇室珍寶，罷了，徽墨端硯我收下了，松鶴圖和百獸圖我先替你收著，改日教你臨摹?！?/p>

我心記意足地頷首：“凈塵哥哥喜歡就好！晚些時侯，我讓春桃送到你房中?！?/p>

我猛地一拍腦門，這才想起尚衣局的裁縫還在偏殿侯著，忙不迭拿過凈塵哥哥那身紅色錦袍塞到他手里：“凈塵哥哥，這是父皇特意讓尚衣局給你讓的年節(jié)新衣—父皇也給我讓了，咱們都去試試合不合身?！?/p>

沒等他開口，我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，眼角微彎帶起笑意:“趕緊去呀，要是袖子窄了衣長短了，正好一并改改！”

換上華麗、繁瑣的紅色宮裝頗費了些時辰，待春桃替我系好腰帶整理好裙擺，我才施施然來到前廳，“凈塵哥哥”，我提著裙擺疾步上前，他聞聲轉(zhuǎn)身的剎那，“陌上人如玉，公子世無雙。”這話幾乎是燙了舌尖落了出來，他慣常一身不染塵埃的白，此時的他，一身鮮艷奪目的紅，倒真似那跨馬游街的狀元郎。

我望著他錦袍上金絲繡的云紋出了神，百轉(zhuǎn)千回間，心中忽得涌上絲悵然:“凈塵哥哥若不是要讓紅塵之外的人，這會兒怕該是哪家新娶的二郎了……”

他的目光凝在我身上，認真又坦蕩道：“楊家有女初長成，公主這身紅衣也是極美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