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煦一一答應著,一點也沒有覺得景正懸嗦,相反,對方越這樣細致入微地叮囑他,他心底的愧疚情緒就越濃。
到最后,他站定窗前,玻璃上景正懸的臉似乎越來越清晰了,一副隨時就要破窗而入擁抱他的樣子。
淮煦被自己的想象力驚到了,他轉過身,不再看窗戶。
“那……我掛了。”他說。
聽筒里,景正懸馬上阻止道:“等等!等等……”
淮煦安靜地等著下文。
“阿煦……你為什么會……突然這樣?”景正懸的聲音聽起來小心翼翼的,帶著濃濃的鼻音,仿佛下一秒就會滑落兩行清淚,與他平時的風格大相徑庭。
他的發(fā)小什么時候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?!
淮煦的心再一次皺起。
可是這真的不能怪他狠心啊,始作俑者還不是景正懸自己?!
要不是那個吻,他犯得著這樣大費周章地飛來冬城嗎?
淮煦又在房間里踱步,嘴唇開開合合,腦海里天人交戰(zhàn)。
要如實說嘛?多尷尬啊。
找借口嗎?他不會撒謊。
思來想去,淮煦又站在了窗前,樓下的冰雪世界仿佛帶有凈化功能,瞬間理清了他的思緒。
他輕嘆一口氣,提示道:“其實……昨晚……我并沒有睡著……”
言盡于此,具體的就看景正懸如何做了。
如果他假裝沒這回事,那淮煦就繼續(xù)配合他演完這場戲;
如果他主動解釋,那淮煦也可以趁此說出自己的想法,免得以后尷尬。
作為被偷了初吻的那一方,淮煦真心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溫和過頭了。
電話那頭很久沒有收到回音,淮煦主動掐斷電話:“掛了,別再打來。”
掛斷電話,他雙手抱臂站在窗邊,看著不遠處慢慢旋轉的摩天輪,又想起了景正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