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庭秋沒伸手接,眼神四周看了一圈,那意思很明顯,“你看這屋里哪有地方放?”
“你先拿著?!?/p>
“好?!标懡癜灿种匦伦厣嘲l(fā)里。身體肌肉依舊緊繃的不行,小聲問:“需要我怎么坐著?”
梁庭秋手里拿著調(diào)色盤,時不時的看過來一眼,懶懶道:“隨你舒服,怎么放松怎么坐?!?/p>
【這很難?!?/p>
梁庭秋沒忍住,無聲的笑了下,問陸今安:“你每天下班回來都干什么?”
陸今安答的認真:“有工作的話就開組會,沒工作的時候會看書或者看看論文。”
“嗯?!绷和デ锵破鹧燮た戳怂谎郏骸澳蔷突匚菽帽緯^來?!?/p>
這是要讓他隨便干什么都行的意思。這樣也好,他能更放松些。
陸今安回到臥室,從床頭拿了本前幾天沒看完的書,怕自己太緊張發(fā)病,他臨出門之前順手又抓了把糖塞進口袋里。
回畫室的時候,梁庭秋還保持著他離開時候的姿勢站在畫架前沒動。
“我看書就行?”陸今安問他。
梁庭秋點了點頭。
讓陸今安來做模特是他臨時起意隨便找的借口而已。
如果這個小家伙觀察的夠細心的話,就能發(fā)現(xiàn),這間畫室里所有的作品無一例外都是風(fēng)景畫。
除了在國外的那幾年畫過的幾幅人物群像,這是他第一次畫肖像。
他沒想好怎么畫,所以準備工作就磨蹭了半個多小時。
心里沒有感覺,畫布上所有的色彩堆疊,都是炫技。
沒有情感畫不出滿意的作品。
不過好在這種挫敗感他在過往的一年中,已經(jīng)體會過無數(shù)次,現(xiàn)在還算適應(yīng)。
畫室里除了抽shi機嗡嗡運轉(zhuǎn)時發(fā)出的聲音,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。
懶人沙發(fā)很軟,像是坐在云朵上一般。畫室里滿滿都是梁庭秋身上的冷杉香,還有顏料的味道。
聞了一會,陸今安便開始犯困。
眼睛闔上的同時,手上的書跟著滑到地上。
梁庭秋聽見聲響抬起頭。
先是看見了沙發(fā)邊立著那幅海上日出的半成品。
大面積的墨色中間,畫面上僅有的亮色,就是海平面上太陽升起瞬間的那一道光。
是哪個深夜開始起筆的他已經(jīng)記不清了??傊彩钱嫷阶詈?,沒了感覺,這幅畫就被他隨手扔在那了。
此刻,畫布前垂著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腕。
陸今安睡覺喜歡歪著頭,他臉面對的方向剛好是日出那微小光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