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不想打擾她?!鄙驐d頓了頓,重復道,“只是因為這個?”
何似完全笑不出來了,張了張嘴,也說不出話,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。
沈梔摸他腦袋:“好了,不想說算了。”
何似一把抱住沈梔,擔心碰著對方的肚子,他從側面抱的,抱得十分用力。
沈梔抓著他的手臂,任由他抱。
半晌,何似開口:“其實我在a市遇到她了,去超市買傘那次,我一下子就認出了她,她也認出了我,但我沒和她打招呼,我直接走了?!?/p>
沈梔嗯了一聲,這么久才聽何似說起這件事,他既不意外也沒多說什么,只道:“你和她都這么久沒見了,不打招呼也沒什么?!?/p>
“我是不想打擾她的生活,我也不想她來打擾我的生活?!焙嗡普f,“她會讓我想起以前,讓我想起小時候,讓我想起她離開后的生活,我不怪她去了a市,是我膽小,她給我塞了紙條,但我怕被我爸發(fā)現,我不敢去找她,好像所有不好的事都和她、和我爸、和以前那個家有關,我不想再和他們沾上關系?!?/p>
何似說得有些激動。
“老板,我這么想是不是很自私?我只考慮自己的感受,對她不聞不問,可我就是這么一個人……”何似的xiong膛大幅度地起伏,他口不擇言起來,“我對我爸也是這樣,他甚至不會死,是我……”
話沒說完,嘴被沈梔用手捂住。
說話聲戛然而止。
何似垂眼望著沈梔,眼里洶涌的波浪逐漸恢復平靜,他仿佛才找回自己的理智,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里。
許久,沈梔把手拿開。
“何似,我沒有經歷你那些事,所以我不好評判你做的好還是不好。”沈梔說,“但我想說的是,一個人想保護自己不是什么不光彩的行為,如果我是你,我不一定比你做的更好,而且——”
說到這里,他在何似唇上親了一下。
何似眼里有了一點光彩。
他看著何似,嘴邊也有了一點笑意:“你問我也無濟于事,你知道我肯定是偏向你的?!?/p>
何似訥訥地喊:“老公……”
沈梔揉他的頭:“菜都要涼了,快去炒菜?!?/p>
何似吸了吸鼻子,眼睛酸得要命,還好他忍住了。
猶豫了一個晚上,何似一覺起來,便把短信的事拋到了腦后,等他想起來,已是幾個月后了。
時間進入七月,距離沈梔的預產期只剩一個月,沈梔的肚子越來越大,如今到了不管穿多少衣服都遮不住的地步。
沈梔整天閉門不出,何似怕他無聊,也請了假一起呆在家里。
眼看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,何似幾乎每晚都焦慮得睡不著,有時候睡到一半也會突然驚醒,腦子還沒清醒過來,身體就已下意識地爬起來查看沈梔的情況。
家里的夜燈再沒關過,好幾次沈梔睡得迷迷糊糊醒來,睜眼就見何似不知何時起來的,一動不動地坐在自己身邊,頂著一對發(fā)黑的眼眶,目不轉睛地瞪著自己。
沈梔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