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!”奪命指暴怒,周身內(nèi)勁激蕩得落葉倒飛。他終于意識到,這個看似普通的武徒,竟在不知不覺間,將他們一眾人的武學路數(shù)偷學得八九不離十。
溫羽凡卻不答話,趁著對方分神的剎那,腳尖猛地踹向頭頂枯枝。碗口粗的樹干應(yīng)聲而斷,帶著簌簌落葉砸下來。
奪命指不得不閃退,毒刺在樹干上犁出三道焦黑的深痕。等他抬頭再看時,樹冠間只剩幾片晃動的樹葉,溫羽凡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里。
“呵呵,跑?”奪命指額角青筋暴起,鞋底猛然碾碎腳下碎石,身形如黑色閃電般激射而出。
溫羽凡借力樹干轉(zhuǎn)折方向時,后頸猛地撞上一股森冷的氣浪!他心中警鈴大作,立刻意識到敵人又追上來了。出于本能,他提氣躍上最近的香樟樹。
奪命指的指尖再一次戳進樹干。
然而這次卻不再是無功而返的試探。他三角眼閃過狠厲,丹田真氣如火山噴發(fā)般涌入手臂:“武徒與武者的鴻溝,豈是你這雜學皮毛能跨越的?”一掌重重拍在樹干上,狂暴的內(nèi)勁順著指尖炸開,整棵香樟樹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“喀喇”聲,樹皮如鱗片般剝落。
“糟了!”溫羽凡瞳孔驟縮,腳下樹枝突然斷裂。
他在墜落瞬間蜷身翻滾,卻見漫天木屑中,奪命指的身影已如附骨之蛆般撲來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他右腿勾住斜生的樹杈,身體呈詭異弧度倒懸而下,左手撐地時已擺出詭異的架勢。指尖觸地的瞬間,似有陳年酒漿在血脈里發(fā)燙——跌、撞、翻、滾看似無序,卻在奪命指連環(huán)戳刺間,次次以毫厘之差避開死穴。
只是未沾酒氣的身軀終究少了三分渾然天成的韻律。
奪命指的第七指擦著溫羽凡肘尖劃過后,他惱怒下飛起一腳給了溫羽凡一個足球踢。這下勢如奔雷,溫羽凡沒能躲過,被一腳踢中,饒是他蜷身卸力,還是被狠狠踢飛,撞在了身后的樹上。
肩胛骨磕在樹干的瞬間,溫羽凡聽見體內(nèi)傳來“咔嚓”輕響,喉間腥甜翻涌,吐出大口血水。
奪命指踩著他咳出的血跡逼近,指尖毒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三角眼里的狠戾幾乎凝成實質(zhì):“雜學終究是雜學……拿命來!”
話音未落,奪命指指尖已裹挾著破風銳響點向溫羽凡面門。
哪怕機會渺茫溫羽凡仍要奮力求存,他的雙掌如沾露秋葉般旋動,在間不容發(fā)之際觸到對方腕骨——太極拳特有的黏勁順著經(jīng)脈游走,竟將那必殺一指生生撥向三寸外的樹干。指尖擦著他鼻尖掠過,在樹皮上鉆出碗口深的孔洞。
奪命指微微皺眉,尚未及反應(yīng),溫羽凡右腿已如靈蛇出洞:膝蓋微屈蓄力,腳尖繃直如槍尖突刺,正中他膻中穴!這招彈腿變招之快,竟讓空氣在足尖劃破時發(fā)出蜂鳴。
“砰!”
奪命指消瘦的身軀如斷弦風箏倒飛而出,后背撞斷三根手腕粗的灌木才堪堪停住。
然而雙方實力差距巨大,他自然不會被溫羽凡這一腳所傷。站定后,他低頭看著胸前褶皺的衣襟,伸手用指尖輕輕撣了撣,像是僅僅撣去一抹灰塵:“花樣還挺多?!?/p>
話音未落,他周身真氣如沸水煮茶般蒸騰,震得頭頂樹枝劇烈搖晃,樹葉如雨紛紛而下:“不過……螳臂當車!”
他猛然踏地躍起,飛濺的泥土在半空劃出弧線,砸中不遠處一棵香樟樹,樹皮應(yīng)聲剝落。
淬毒的指尖泛著幽藍光芒,直奔溫羽凡眉心死穴!
溫羽凡仍想故技重施,他雙掌倉促迎上,試圖以太極黏勁化開攻勢,掌心卻在觸到對方小臂的瞬間猛然一顫。他的太極還遠修煉不到家,剛剛也只不過是趁對方?jīng)]有防備才得手。
奪命指此刻的內(nèi)勁如鐵鑄銅澆,他無法撼動分毫。
指尖幽藍的毒液在月光下晃成冷冽的弧,眼看便要釘入溫羽凡的眉心!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山林間突然響起“乓”的爆響!一枚黃銅子彈劃破夜色,如流星般撞擊在奪命指的鋼指套上,火星四濺中傳來“當啷”脆響。奪命指手腕猛地一偏,指尖擦著溫羽凡額角掠過,在他鬢角削下一縷發(fā)絲。
溫羽凡趁機向后急滾,后背撞上潮濕的腐葉堆時,鼻中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硝煙味——是火藥的味道。
“誰?!”奪命指甩著發(fā)麻的手指轉(zhuǎn)身,只見陰影里走出個叼著牙簽的男子。那人穿著沾滿番茄醬的快餐店制服,手中槍管還在冒煙,滿臉胡茬里藏著幾分玩世不恭:“抱歉啊,槍這玩意兒我總是用不太順手?!?/p>
“黃隊長!”溫羽凡踉蹌著爬起,冷汗浸透的后背終于有了暖意。
槍這東西,在華夏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有的。拿槍的不是悍匪就是官方人員。所以奪命指看到來人,并沒有輕視,而是肅然開口:“閣下是什么人?是官是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