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生卻突然笑起來,揉著肚子直起身,指腹擦過嘴角的土灰:“好功夫!標準的‘旋風腿’變招,比我?guī)熃闾叩眠€脆生?!彼媲白吡藘刹?,伸手要握:“王磊,嶺南武館的,交個朋友?”
女生愣了愣,攥著的拳頭慢慢松開,馬尾垂在肩頭輕輕晃:“蘇曉曉,川渝體校的?!彼謸狭藫虾竽X勺,耳尖發(fā)紅,“剛才……確實有點過了,對不住?!?/p>
“沒事沒事,”王磊擺了擺手,“是我不對,走路沒看路?!?/p>
圍觀的人群突然爆發(fā)出哄笑,有人吹起口哨,有人拍著巴掌喊“好!”。
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像被戳破的氣球,瞬間泄了氣。
穿碎花裙的大媽把保溫桶往地上一放,扯著嗓子喊:“這閨女夠勁!我家小虎要是敢耍流氓,我也讓他嘗嘗這滋味!”
溫羽凡站在原地,看著那兩個少年交換聯(lián)系方式。
他緊繃的下頜線終于柔和下來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睚眥面具掛墜。
或許,武道改革最根本的希望,從來都不在那些厚厚的政策文件里,而在這些少年身上——在他們沖動的拳頭里,在不打不相識的坦蕩里,在這蓬勃得快要溢出來的生命力里。
午后的日頭像團燒紅的烙鐵,把操場的塑膠跑道烤得發(fā)軟。
特勤九科成員的制服后背早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痕,順著脊椎往下淌,在褲腰處積成小小的水洼,又被腰帶勒成蜿蜒的小溪。
戴云華抱著一摞新生檔案走過,素白襯衫的袖口濕噠噠貼在小臂上。
他突然頓住腳步,平板電腦差點從懷里滑出去:“師傅,金組長那邊好像出事了?!?/p>
兩人趕到
VIP通道時,爭執(zhí)聲正像炸開的鞭炮。
金滿倉肥厚的手掌按在掉漆的木質(zhì)臺面上,指節(jié)因用力泛白,地中海發(fā)型周圍的碎發(fā)被汗水粘在腦門上。
對面穿定制西裝的中年男人把公文包狠狠砸在登記臺上,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震得桌角的名牌搖搖欲墜。
“我兒子是勛爵親外甥!”男人的袖扣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,他指著登記表上“四人間”的字樣,唾沫星子濺到金滿倉的制服紐扣上,“必須住頂層單人套間,不然我現(xiàn)在就打電話給教育總長!”
金滿倉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,帶著抑制不住的煩躁:“學校規(guī)定統(tǒng)一分配,”他從抽屜里抽出份泛黃的文件,拍在男人面前,“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,也得按規(guī)矩辦——這是溫科長定的死章程!”
“溫羽凡算個什么東西?”男人突然揚手,象牙白的袖口劃出冷弧,帶著要扇耳光的狠勁。
就在巴掌即將落下的瞬間,溫羽凡的身影如鬼魅般插進兩人之間,右手精準鉗住對方手腕。
紫金色真氣順著指縫絲絲縷縷滲出來,在男人腕間凝成淡淡的光帶。
男人頓時感覺骨頭像被夾進了液壓機,疼得額頭青筋暴起,臉色瞬間煞白如紙,公文包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露出里面燙金的貴族俱樂部會員卡。
“這位家長,請遵守學校秩序?!睖赜鸱驳穆曇舨桓撸瑓s帶著冰碴子般的寒意,“如果您繼續(xù)鬧事,我們將按《武道治安管理條例》第
17條,以擾亂公共秩序論處?!?/p>
周圍的新生和家長都看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