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風裹挾著雨水,肆意地拍打著他的臉龐,他卻渾然不顧。此刻,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:“前路是狂風暴雨又如何,這條路,我溫羽凡走定了!”
新神會的強大,無法動搖他報仇的決心。他深知,這條復仇之路,必將充滿艱難險阻,但他已做好準備,哪怕孤身一人,哪怕面對的是驚濤駭浪,他也絕不退縮。
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,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。他的身影在風雨中顯得有些單薄,卻又無比堅定。每一步落下,都濺起一片水花,仿佛是他對命運的抗爭。在這風雨交加的街頭,他的腳步?jīng)]有絲毫猶豫,向著那未知卻又充滿挑戰(zhàn)的未來,毅然前行。
此時還未到霞姐夜店的營業(yè)時間,店內(nèi)空蕩蕩的,員工們都還未到崗。霞姐獨自坐在吧臺邊的圓凳上,她那未受傷的左手輕輕托著腮,眼神空洞,漫無目的地望著前方發(fā)呆。近來,她時常這般失神,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某個人,那人的身影就像烙印一般,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。
突然,夜店的門被人輕輕推開,發(fā)出一聲細微的“吱呀”聲。這動靜雖小,卻還是驚擾了沉浸在思緒中的霞姐。她木然地轉過頭去,下意識地隨口說了句:“還沒開門呢?!比欢?,當她的目光聚焦到來人身上時,整個人瞬間怔住了。她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他——溫羽凡,可此刻的溫羽凡,模樣卻狼狽至極,就好似剛從水里被撈出來一般,渾身濕透,衣服上的水不斷地滴落在地面上,形成一灘水漬。
“哎呀,樓哥你怎么弄成這副模樣了?”霞姐滿臉驚慌,急忙從圓凳上站起身來,快步朝著溫羽凡跑去,“你早上不是去見大伯了嗎?”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與關切。
溫羽凡只是微微牽動嘴角,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他靜靜地站在門口,沒有往里邁進半步,仿佛生怕自己濕漉漉的身體弄臟了夜店干凈的地面。
“哎呀!先不說這些了,小心感冒了,我現(xiàn)在馬上給你拿毛巾去?!毕冀阈募比绶?,剛跑到溫羽凡面前,匆匆打量了他兩眼,便又慌慌張張地轉頭,想要去拿毛巾,整個人顯得手忙腳亂。
就在這時,溫羽凡卻突然伸出手,拉住了霞姐的左手。
這是霞姐第一次被溫羽凡主動拉住手,溫羽凡的手因為淋了雨,此刻有些冰冷,可霞姐的心卻瞬間像被點燃了一般,一陣火熱。她的俏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,心中既竊喜又興奮,暗自想著:“樓哥今天怎么這么主動了!”
溫羽凡看著霞姐,緩緩開口道:“霞姐,不用了,我跟你說個事情?!?/p>
“難道他想……嘿嘿……”霞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懷著滿心的激動與期待,緩緩轉過身來。她的雙眼深情地注視著溫羽凡,眼神中閃爍著光芒,滿心期待著對方即將說出的真心告白。
然而,溫羽凡只是神色平靜,淡淡開口:“霞姐,有件事我得跟你道歉。實際上我不叫金滿樓,我真名叫溫羽凡?!?/p>
霞姐先是微微一愣,隨即展露出燦爛的笑容,說道:“什么嘛。我早就說滿倉哥的年紀看起來比你大了,他還叫你大哥。原來你們真的不是親兄弟啊。呵呵……謎題解開了。那我以后不叫你樓哥,該叫你凡哥嘍?!彼恼Z氣輕松歡快,似乎對溫羽凡的這個身份轉變并不在意。
溫羽凡微微點頭,說道:“隨你,都可以?!痹捯魟偮?,溫羽凡像是被什么東西嗆到,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,身體隨著咳嗽不斷顫抖。
霞姐見狀,臉上滿是擔憂,急忙關心道:“凡哥,你怎么了?著涼了嗎?還是趕緊換身衣服吧?!?/p>
溫羽凡一邊咳嗽,一邊輕輕搖頭道:“不,只是舊疾復發(fā)而已。咳咳……這正是我想跟你說的事情……咳咳……我治療這病的藥前幾天吃完了,所以想跟你請幾天假,去看病……咳咳……”他的聲音因為咳嗽而斷斷續(xù)續(xù),聽起來十分虛弱。
霞姐毫不猶豫地忙說道:“好好好,你想請幾天假都可以的。凡哥啊,要不我現(xiàn)在就陪你去醫(yī)院看病吧?!彼恼Z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關切,恨不得立刻陪溫羽凡前往醫(yī)院。
溫羽凡再次搖頭拒絕,解釋道:“我這病醫(yī)院治不了,要離開川府城去找一位住在川中山里的高人才行?!?/p>
霞姐聽聞,不禁驚訝道:“啊……我們這邊的山里可是道路險峻,而且還有黑熊出沒。你一個外鄉(xiāng)人去山里尋醫(yī)可不容易啊,我也陪你一起去吧?!彼难凵裰型嘎冻鰮鷳n與堅定,一心想要陪著溫羽凡去面對未知的艱難。
又咳了一會兒,溫羽凡的氣息漸漸平緩了一些。他再次搖頭,堅決地拒絕道:“不,我手上有地圖和準確的定位坐標,要找到那高人還是十拿九穩(wěn)的。就不需要霞姐陪我走一趟了?!?/p>
霞姐微微嘟起嘴巴,眼中滿是期待與不舍,撒嬌道:“凡哥,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就讓我陪你去吧?!彼穆曇糨p柔婉轉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。
然而,溫羽凡的臉色卻陡然一冷,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堅決。他毫不猶豫地說道:“不,你不可以跟來。滿倉就拜托你照顧了。”話音剛落,他便用力地一把甩開霞姐的手,那動作干脆而決絕,沒有絲毫的猶豫。隨后,他頭也不回地轉身,一頭沖進了如注的暴雨之中,身影很快便被雨幕所吞噬。
霞姐站在原地,原本滿懷期待的臉上瞬間寫滿了驚愕與失落。她沒有等來想象中深情的告白,等來的卻是這般無情的告別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,一時間竟愣在了那里,眼神空洞地望著溫羽凡消失的方向,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,完全不明白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。
雨水依舊不停地敲打著地面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,可霞姐卻仿佛聽不到這一切。她的耳邊,還回蕩著溫羽凡那冰冷而堅決的話語;她的手上,似乎還殘留著溫羽凡甩開她時的那一絲力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