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落在他的發(fā)梢、肩頭、后背,漸漸積起薄薄一層,像是給這位失明的男人裹上了一件蒼白的披風,連他身上那件洗得發(fā)白的舊棉襖,都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顏色。
石桌旁的姜鴻飛,早就沒了刷手機的心思。
他時不時抬頭看向雪地里的溫羽凡,眉頭皺得越來越緊。
寒風卷著雪粒,刮在臉上生疼,他裹緊了自己的外套,還覺得渾身發(fā)冷,更別提溫羽凡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雪地里,連動都沒動過。
“這人不怕凍嗎?”姜鴻飛心里嘀咕著,好幾次都想起身過去把人拉進屋里。
可看著溫羽凡那副沉靜的模樣:哪怕眼窩被紗布覆蓋,也透著一種不容打擾的專注。
話到了嘴邊,又被他咽了回去。
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,這人可別真凍出個好歹,不然師傅回來,準得扒了他的皮。
就在姜鴻飛第
N次抬頭張望時,雪地里的溫羽凡終于有了動作。
他先是微微動了動手指,接著緩緩挺直腰背,雙手自然垂落,然后一點點站起身。
隨著他的動作,身上積壓的雪簌簌滑落,在雪地上堆出一小團白。
起身的瞬間,一連串“啪啪”的骨節(jié)響聲從他身上傳來,像是久未運轉(zhuǎn)的齒輪重新咬合,帶著幾分沉悶的力道,在寂靜的雪地里格外清晰。
姜鴻飛立刻來了精神,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了過去,臉上帶著夸張的抱怨:“我說溫大叔,你可算動了!你這一動不動坐了倆小時,我都以為你要在這兒原地‘坐化’,直接成了觥山的雪人兒了!”
他一邊說,一邊伸手想去拍掉溫羽凡肩上殘留的雪,卻被溫羽凡輕輕側(cè)身避開。
溫羽凡像是沒聽見他的調(diào)侃,空洞的眼窩對著姜鴻飛聲音傳來的方向,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:“休息好了嗎?”
姜鴻飛愣了一下,隨即反應過來,拍著自己的胸脯,底氣十足地說:“早好了!我這體力,別說歇倆小時,就算再跟你練倆小時,也照樣有勁!”
他知道,溫羽凡這是要繼續(xù)練聽聲辨位了,剛才心里那點擔心,瞬間被少年人好勝的心思取代。
剛才第一次練習時,溫羽凡處處被動,他還覺得沒什么挑戰(zhàn)性,現(xiàn)在倒要看看,這人坐了倆小時,是不是真能有什么變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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