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拂曉,錫爾弗頓小鎮(zhèn)的霧氣還沒散透,淡金色的晨光像被揉碎的紗,從教堂東邊破損的彩窗縫隙里鉆進來,在石板地上投下幾道歪斜的光斑。
空氣里還裹著夜間的濕冷,混著燭油凝固的淡香,連呼吸都帶著微涼的水汽。
托馬斯神父縮在禱告椅上,鐵制頭盔歪扣在膝蓋上,皮甲的系帶松了半截,睡得正沉。
昨晚擦圓盾擦到后半夜,困意像潮水般把他淹沒,連夢里都在念叨:“怪物,別過來!”
可就在這時,“噌——”一聲清越的兵器出鞘聲突然炸響,尖銳得像冰棱劃過鐵器,瞬間刺破了教堂的寧靜。
“馬澤法克!”托馬斯猛地驚醒,身體一歪,直接從禱告椅上摔了下去,屁股磕在冰冷的石板上,疼得他齜牙咧嘴。
懷里的圓盾“哐當”滾到一邊,頭盔也掉在地上,棉絮從縫隙里露出來,活像只泄了氣的沙包。
他顧不上揉屁股,慌忙手腳并用地爬起來,縮著脖子往聲音來源處探頭,瞇著眼睛打量……
就見陳墨站在窗邊,月白長衫的下擺被晨風吹得輕輕晃動,手里正舉著那柄銀劍。
晨光落在銀劍上,劍刃瞬間泛起冷冽的銀光,像是把整片拂曉的光都吸進了金屬里,連刃口處細微的紋路都清晰可見。
陳墨手腕輕轉(zhuǎn),銀劍在他掌心緩緩轉(zhuǎn)動,陽光順著劍刃流淌,偶爾在墻上投下一道細碎的光痕。
他眼神銳利,盯著劍刃仔細查看,指尖偶爾拂過劍身,確認著這柄邪祟克星的鋒利度。
“天亮了?!睖赜鸱驳穆曇魪慕锹鋫鱽?。
他早已起身,正坐在地上,雙手握著破邪刀的刀柄。
淡藍色的電弧還在刀身上隱隱躍動,順著刀刃緩緩流淌,偶爾在刀尖迸濺出一點細小的火花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臭氧味。
他閉著眼睛,靈視悄然鋪開,確認著刀身附魔的穩(wěn)定性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上的紋路,神情平靜卻透著緊繃的戒備。
姜鴻飛也“噌”地站起來,手里的符文彎刀在晨光下泛著暗啞的光澤。
他活動了一下手腕,雙臂展開,對著空氣快速揮了兩刀,彎刀劃過空氣發(fā)出“咻咻”的輕響,動作比昨晚更利落。
昨夜突破到內(nèi)勁一重后,他體內(nèi)的力量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連握刀的手都穩(wěn)了不少。
少年眼底亮得很,盯著自己的刀,又瞥了眼溫羽凡刀上的電弧,嘴角藏著幾分躍躍欲試。
莫妮卡靠在神龕旁,正低頭檢查手弩。
她指尖劃過牛筋弓弦,確認保養(yǎng)后的韌性,又打開箭囊,十支銀箭整齊地躺在里面,箭頭泛著冷光。
她拿起一支箭,對著晨光看了看,確認箭頭沒有磨損,才小心地放回箭囊,將手弩挎回肩上,動作干練得沒有一絲多余,眼神里早已沒了疲憊,只剩戰(zhàn)斗前的冷靜。
杰森警官也扛著大斧站了起來,深藍色警服的領口被他重新扣好。
他雙手握著斧柄,手臂微微用力,大斧在他掌心穩(wěn)如磐石,斧刃上還殘留著昨晚打磨的痕跡,在晨光下閃著寒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