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在他來之前,早已從零星消息里得知溫羽凡的處境:丹田被廢,雙目失明,此前連日常起居都要靠旁人照料,怎么會突然有精力自己煮茶?
更何況,失明之人在布滿雜物的屋里走動都難,更別說擺弄柴火、水壺這些需要精準(zhǔn)操作的物件。
陳墨正想開口勸阻,說不必麻煩自己來就行,卻見溫羽凡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過身,腳步平穩(wěn)地朝著屋角的簡易廚房走去。
他沒有摸索著前行,也沒有借助任何支撐物,就那樣一步一步,精準(zhǔn)地避開了地上的木柴堆和墻角的掃帚,背影從容得仿佛眼前根本沒有那片化不開的黑暗。
陳墨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溫羽凡的身影,心里的驚訝又添了幾分。
他順勢在木桌旁坐下,視線卻沒離開廚房的方向。
只見溫羽凡走到灶臺前,彎腰從旁邊的柴筐里抽出幾根干柴,動作流暢地添進(jìn)灶膛,又拿起放在灶邊的打火機(jī),“擦”地一聲點燃,精準(zhǔn)地湊近柴火縫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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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苗“騰”地竄起,映得溫羽凡的側(cè)臉微微發(fā)亮。
他似乎能“看見”火焰的大小,時不時伸手調(diào)整柴火的位置,讓火勢保持穩(wěn)定。
接著,他轉(zhuǎn)身走到灶臺旁的水缸邊,拿起水瓢舀水,動作不快,卻分毫不差地將水倒進(jìn)了鐵壺里,沒有灑出半滴。
陳墨坐在桌邊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的木紋,心里翻起了驚濤駭浪。
他想起此前聽聞的傳聞,說溫羽凡自京城事變后便一蹶不振,整日在木屋里枯坐,像尊失去生氣的雕塑。
可眼前的溫羽凡,哪里有半分頹廢的模樣?
添柴、點火、舀水,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熟稔,仿佛這失明的日子,早已被他過成了尋常。
灶膛里的柴火發(fā)出“噼啪”的輕響,暖意順著灶臺慢慢擴(kuò)散開來,驅(qū)散了屋里的寒氣。
沒過多久,鐵壺里的水便開始“咕嘟咕嘟”冒泡,白色的水汽順著壺嘴升騰,在空氣中氤氳成一片朦朧的白霧,還帶著淡淡的草木香氣。
溫羽凡伸手摸了摸壺身,感受著傳來的熱度,知道水已經(jīng)燒開。
他提起鐵壺,轉(zhuǎn)身朝著木桌走來。
這一次,陳墨看得更清楚了:溫羽凡的腳步依舊平穩(wěn),鐵壺提在手中,壺嘴微微傾斜,卻始終保持著穩(wěn)定的角度,沒有因為看不見而晃動半分。
走到桌前,溫羽凡放下鐵壺,伸手從桌角的木柜里拿出兩個粗陶茶杯,放在陳墨面前,又拿起一旁的茶葉罐,打開蓋子,指尖捻起一點茶葉,均勻地撒進(jìn)兩個杯子里。
接著,他提起鐵壺,滾燙的熱水緩緩注入杯中,茶葉在熱水里翻滾、舒展,一股清冽的茶香瞬間彌漫開來。
直到一杯冒著熱氣的茶穩(wěn)穩(wěn)地放在自己面前,陳墨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。
他看著杯沿升騰的水汽,又看了看對面從容落座的溫羽凡,喉結(jié)動了動,語氣里帶著復(fù)雜的情緒:“溫兄,你……”
溫羽凡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,湊到鼻尖輕嗅了一下,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,打斷了他的話:“山里沒什么好招待的,就是些粗茶,還請陳副校長不要介意啊?!?/p>
陳墨看著他動作自然,心里的震驚漸漸被一種難以言喻的釋然取代。
他微微一笑,端起茶杯,溫?zé)岬挠|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,茶香混著暖意,驅(qū)散了一路登山的疲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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