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這之后,溫羽凡卻并沒有繼續(xù)逃跑,他摘下頭盔,任由山風(fēng)掀起凌亂的發(fā)絲。他將頭盔隨手拋向空中,又落回手中接住,目光平靜地望向追來的車輛。
四輛suv呈扇形將他包圍,車燈在夜色中組成囚籠,引擎的震顫讓地面都在微微發(fā)顫。
溫羽凡卻像是早已預(yù)料到這般局面,伸手拍了拍身后長條狀包裹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——獵物終于把獵人圍進(jìn)了陷阱。
五輛suv的車門發(fā)出沉重的聲響,幾乎同時彈開,那栽進(jìn)灌木叢的車輛也不例外。
二十三個黑影如同從黑暗中爬出的鬼魅,魚貫而出。手中的器械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,鋼管的黑灰、砍刀的銀白、匕首的寒光,交織在一起,在夜色中微微抖動,恰似雜亂的兇器展覽。
跌跌撞撞從灌木里鉆出來的青年,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,捂著額頭,迷彩褲上沾滿了草汁,還有蜜蜂蟄痕。
他一邊罵罵咧咧,一邊露出缺了顆犬齒的黃牙,憤怒地吼道:“媽的,還擺了老子一道!靠!”此人正是之前駕車的司機(jī),聲音中滿是不甘與憤怒。
溫羽凡望著這群人,眉頭微微皺起,眼神中沒有絲毫恐懼,反而是滿滿的失望。
二十三人中,那個最壯的漢子,看似孔武有力,卻不過是能舉起兩三袋大米的普通角色。
他們握刀的手勢笨拙,如同捏著鋤頭,腳下的間距也暴露了他們常年久坐麻將桌的習(xí)慣。一股劣質(zhì)白酒味混雜著汗酸,從他們身上散發(fā)出來,如同一個移動的廢品站。
溫羽凡輕蔑地“切”了一聲,冷冷地說道:“又是一群來湊熱鬧的?!?/p>
一名身著不合身西裝的矮胖男人,像只笨拙的企鵝般往前蹭了蹭,領(lǐng)帶卡在凸起的肚腩上,那塊看似名貴的金表在夜光下卻泛著塑料的廉價光澤。
他堆起假笑,眼神中卻透著貪婪:“我說,這位兄弟,你可別怪我們?yōu)殡y你……一千萬吶,誰看了不眼紅啊,只能委屈你了。”
溫羽凡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,目光如寒芒般銳利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,仿佛在驅(qū)趕一群令人厭煩的蒼蠅:“趕緊滾,這事情不是你們這種人可以摻和的。”
“哎呦,還威脅起我們來了!”帶著墨鏡、手臂上紋著青龍的大漢聞言,發(fā)出一聲輕蔑的嗤笑,臉上滿是不屑。
他向前跨出一步,身上散發(fā)著一股囂張的氣息:“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是什么人。我就告訴你,好讓你今天下去了,也能夠做個明白鬼。我們是蒼溪幫的,蒼溪縣這一畝三分地,我們說了算!我告訴你,我們在場的這些兄弟,每一個手上多多少少都有著一兩條的人命。你今天死定了!”
周圍響起參差不齊的哄笑,有人摸出匕首在掌心拍得啪啪響,卻連刀鞘都沒拉開,那故作兇狠的模樣顯得格外滑稽。
溫羽凡將頭盔扣在車把上,指腹按在太陽穴緩緩畫圈,聽著這群人扯著破鑼嗓子吹牛,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,眼中閃過一絲厭惡:“廢話真多!”
“靠!還他媽囂張!老子現(xiàn)在就讓你知道爺?shù)膮柡Γ 瘪{車青年滿臉漲紅,額角青筋暴起,雙眼充血,揮舞著鋼管,朝著溫羽凡猛沖過去,鋼管劃破空氣,發(fā)出“呼呼”的聲響。
溫羽凡神色淡然,甚至都沒多看青年一眼,只是微微側(cè)身,用肩峰輕撞對方手肘。
那青年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,整個人像斷線木偶般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飛出去,手中的鋼管脫手而出,在路面上劃出半米長的火星,最終“當(dāng)啷”一聲掉進(jìn)排水溝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“別廢話了,一起上。后面還有人排隊呢?!睖赜鸱餐崃送岵弊?,活動了一下手腳,關(guān)節(jié)發(fā)出“咔咔”的聲響,神情輕松自在,仿佛即將到來的不是一場生死搏斗,而是一次尋常的晨間鍛煉。
矮胖老大見狀,漲紅了臉,扯著領(lǐng)帶,聲嘶力竭地嘶吼道:“上!給我干掉他!”
現(xiàn)場頓時“乒乒乓乓”響成一片,各種器械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,似雜亂的交響樂。
片刻之后,二十三名暴徒橫七豎八地全部趴在地上呻吟,有的捂著肚子,有的抱著腦袋。
鋼管被折成了詭異的問號形狀,砍刀深深嵌進(jìn)護(hù)欄里,而那唯一把開了刃的匕首,正穩(wěn)穩(wěn)地插在矮胖老大的皮鞋與腳趾之間,距離皮膚只有毫厘之差,嚇得矮胖老大臉色煞白,大氣都不敢出。
矮胖老大瞬間臉色煞白,先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,像只卑微的螻蟻般苦苦求饒:“大……大哥饒命啊!我們不敢了!”
說著,他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,西裝褲也蹭上了柏油路上的油漬,整個人狼狽不堪,活脫脫像條拱土的胖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