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口一夫握著鬼骨太刀的手驟然收緊,暗綠色鱗片下的肌肉緊繃。
他能感覺到,這個金發(fā)男人身上沒有半分內勁波動,卻帶著一股比溫羽凡的心魔化劍更令人窒息的威壓,那是種純粹的、屬于上位者的俯瞰感,仿佛他和溫羽凡在對方眼中,不過是兩個打斗的孩童。
男人卻沒理會他的警惕,視線重新落回溫羽凡身上,碧色瞳孔里的贊賞愈發(fā)明顯:“你就是溫羽凡?”他頓了頓,語氣里多了幾分確認的意味,“內勁階段就能將怨念凝練成實質攻擊,還能創(chuàng)造出‘心魔化劍’這種超越物理的招式……奧格斯果然沒說錯,你確實有資格坐上第五張神座?!?/p>
“神座?”山口一夫猛地皺眉,這個詞匯像根刺扎進他的神經。
他曾在新神會的實驗日志里見過這個詞,那是凌駕于所有新神會干部之上的至高存在,是新神會口中“接近神明”的位置。
可眼前這個歐洲人,怎么會知道神座的秘密?
男人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,卻沒有解釋的意思,只是抬手理了理風衣的袖口,動作優(yōu)雅得如同出席晚宴。
而隨著他的動作,懸在半空的溫羽凡忽然動了。
不是正常的活動,而是像被按下了“快進鍵”,漆黑的天星劍猛地劈落,卻在觸及山口一夫頭頂半寸處驟然消散,化作漫天烏銀色的柳葉刃片,散落一地。
溫羽凡本人則踉蹌著后退兩步,眼神從錯愕轉為警惕,死死盯著這個突然出現(xiàn)的金發(fā)男人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
山口一夫的嘶吼率先劃破凝滯的風雪,粗啞的聲線里裹著難以掩飾的驚惶。
方才被心魔化劍壓制的恐懼尚未散去,這金發(fā)男人的出現(xiàn)又帶來了更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那是種無需釋放半分力量,僅靠眼神就能碾碎意志的威懾,比溫羽凡那柄染滿怨念的黑劍更讓他膽寒。
金發(fā)男人緩緩轉頭,碧色瞳孔里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,原本優(yōu)雅的唇角也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。
他沒有提高音量,甚至語氣里聽不出多少怒意,可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鋼針,狠狠扎進山口一夫的耳膜:“對你的神明說話,要保持敬畏?!?/p>
話音落下的瞬間,沒有狂風驟起,沒有能量爆發(fā),甚至連周遭的風雪都依舊保持著停滯的姿態(tài)。
可山口一夫卻像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,三米高的異化軀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暗綠色鱗片下的肌肉突突痙攣,尾椎的骨刺本能地繃緊,卻連半分反抗的力氣都提不起來。
下一秒,“噗通”一聲悶響在雪原上炸開。
那具能撞碎鋼板、扛住碎星劍陣的“不死之軀”,竟直直跪倒在雪地里,厚重的膝蓋砸得凍土崩裂,積雪飛濺。
山口一夫的頭顱死死抵著冰冷的雪面,額頭的鱗片在凍土上磨出細碎的劃痕,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而滯澀,仿佛稍一抬頭,就會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撕碎。
他想抬頭,想質問,想動用新神會賦予他的所有力量反抗,可身體卻像被植入了無法違背的指令——那是刻在融合體基因最深處的烙印,是源自血脈的臣服,如同獵物面對天敵時的本能畏懼,根本無法抗拒。
墨綠色的血液順著他緊繃的指縫滲出,滴在雪地上,卻連蒸騰的白氣都透著怯懦。
溫羽凡站在原地,墨色風衣下的后背已滲出一層冷汗。
即便此刻風雪凜冽,那股寒意也遠不及心頭的震動來得強烈。
他能清晰地感覺到,金發(fā)男人自始至終沒有釋放過半分內勁波動,可那股若有若無的威壓,卻比他見過的任何強者都要恐怖——奎木狼的青碧罡氣、之前異化山口一夫的龍血之力,在這股威壓面前,竟如同孩童的玩具。
“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?”溫羽凡攥緊了天星劍柄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,烏銀色的劍身在他掌心微微震顫,仿佛也在呼應這份不安。
對方能輕易定住自己的招式,能讓重生的山口一夫跪地臣服,這份實力早已超出了他對“強者”的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