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軍隊……沒用的?!奔s翰神父突然開口,他捧著那本舊筆記,指尖輕輕拂過泛黃的紙頁,語氣沉重得像壓了塊石頭。
教堂里的燭火恰好搖曳了一下,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滿是疲憊與無奈。
“舊筆記里寫過,初代吸血鬼的軀體不是子彈能打穿的……他是不死之身,普通子彈擊中他,連傷口都留不下。軍隊來這里,不僅幫不了忙,反而會變成他的‘口糧’?!?/p>
他抬頭看向眾人,眼神里滿是無力:“至于我……我的圣光只能對付低階的吸血鬼和翼魔,頂多暫時灼傷初代的軀體,卻傷不了他的根本。當(dāng)年鎮(zhèn)壓他,需要三位高階神父和幾十名驅(qū)魔人合力,還付出了大半人的性命?,F(xiàn)在只有我一個人,根本沒法對抗他?!?/p>
教堂里徹底安靜了,只有燭火燃燒的“噼啪”聲和夜風(fēng)穿過破窗的嗚咽聲。
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沉重——逃不了,說服不了民眾,軍隊沒用,主動出擊又危機四伏。
錫爾弗頓的黑暗,似乎比窗外的夜色更濃,將所有人都困在了這場看不見盡頭的危機里。
燭火在石墻上投下的暗影忽明忽暗,約翰神父捧著那本泛著陳舊氣息的筆記,指腹反復(fù)摩挲著封面上磨損的十字架紋路——那觸感粗糙得像他此刻糾結(jié)的心緒。
他垂著眼,空洞的目光落在書頁上模糊的符文插畫上,仿佛在與一百六十年前那些戰(zhàn)死的驅(qū)魔人隔空對話。
片刻后,他深吸一口氣,胸腔微微起伏,原本緊繃的肩膀卻緩緩沉了下來,像是終于卸下了猶豫的枷鎖,只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。
“現(xiàn)在……確實沒有別的路了?!彼痤^,目光掃過教堂里每一張緊繃的臉,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疲憊的無力,反而多了幾分金屬般的堅硬,“錫爾弗頓是我的家,這里的每一塊石板、每一扇窗戶,我都守了五十年。那些老人會在周日來教堂告解,孩子們會偷偷在院子里摘玫瑰,就算我的圣光只能擋得住一時,就算最后要賠上這條老命,我也不能看著他們被那些怪物撕碎?!?/p>
他攥緊了手中的圣經(jīng)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出青白,黑色祭服的衣擺被穿堂風(fēng)輕輕撩起,卻絲毫沒影響他語氣里的堅定:“殊死一搏,總比坐著等黑暗吞掉一切強。我能力有限,但為了這些民眾,我愿意賭上所有——包括我這把老骨頭。”
說完,他的目光緩緩轉(zhuǎn)向溫羽凡三人,視線依次掠過陳墨腰間的古劍(劍鞘上還沾著翼魔的黑血)、溫羽凡手中那柄泛著冷光的破邪刀,以及姜鴻飛緊緊攥著的短劍。
那眼神里不再是單純的打量,而是多了幾分認(rèn)可與期許:“你們?nèi)齻€身上的力量,我能隱約感覺到,剛正、純粹,帶著一股能與邪祟抗衡的銳氣。之前你們能從翼魔群里逃出來,就證明這力量絕非尋常?!?/p>
他頓了頓,像是在回憶什么,語氣里多了幾分鄭重:“我們教堂的地下室,不僅僅是用來儲物的普通空間。一百多年前,那些戰(zhàn)死的驅(qū)魔人遺體被安葬在教區(qū)公墓,但他們留下的幾件裝備,一直被妥善保存在地下室的鐵柜里……”
“這些裝備在普通人手里或許只是擺設(shè),但在你們的手里,應(yīng)該能發(fā)揮出真正的作用。”約翰神父看著三人,眼神里帶著一絲懇切,“如果你們愿意用這些裝備,說不定能成為對抗血影的關(guān)鍵助力——畢竟,光靠我的圣光,撐不了多久?!?/p>
話音剛落,陳墨率先上前一步,右手按在古劍的劍柄上,劍鞘與腰帶碰撞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他的眼神銳利如刀,語氣卻沉穩(wěn)得讓人安心:“神父放心,我們本就是為了追查線索而來,現(xiàn)在小鎮(zhèn)有難,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。這些裝備既然能對付怪物,我們必定好好使用,絕不辜負(fù)你的信任?!?/p>
溫羽凡也緩緩站直身體,空洞的眼窩對著神父的方向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破邪刀的刀柄:“我等習(xí)武之人,本就有‘守正辟邪’的本分。不管是吸血鬼還是其他怪物,只要它危害眾生,我們就沒有退縮的理由?!?/p>
姜鴻飛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,卻也攥緊了手中的短劍,少年的眼神里沒了之前的慌亂,只剩下一股不服輸?shù)暮輨牛骸拔抑安铧c變成怪物,是神父救了我?,F(xiàn)在該我出力了,就算打不過血影,我也能幫著斬幾只翼魔,絕不讓它們再傷害人!”
三人的表態(tài)干脆利落,沒有絲毫猶豫,燭火映在他們臉上,竟透出幾分同仇敵愾的決絕。
“還有我們!”莫妮卡的聲音突然響起,“我是FbI探員,雖然對付怪物沒經(jīng)驗,但我接受過近距離格斗和戰(zhàn)術(shù)支援訓(xùn)練??偛荒茏屇銈儙讉€平民單打獨斗?!?/p>
杰森警官也挺直了背脊,深藍(lán)色警服的領(lǐng)口被他重新扣好,手中的制式手槍被他握得更緊,眼神里的焦慮早已被堅定取代:“我從小在錫爾弗頓長大,鎮(zhèn)上的每一條小巷、每一個廢棄倉庫的位置我都記熟了……我……要守護(hù)我的家?!?/p>
教堂里的燭火似乎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同盟變得明亮了些,搖曳的光影落在眾人身上,將之前壓抑的氣氛驅(qū)散了大半。
約翰神父看著眼前這些來自不同地方、有著不同身份的人,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久違的釋然——或許,這場與黑暗的較量,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