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痛苦掙扎的姜鴻飛,又抬眼掃過陳墨和溫羽凡緊繃的神情,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,緩緩搖了搖頭:“兩位不需要緊張,他身上的邪惡能量還沒有完全侵蝕靈魂,還有的救?!?/p>
“還有救?”陳墨愣了一下,按住姜鴻飛的手不自覺地松了幾分,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,“您是說……他不會變成那些吸血鬼?”
“是的?!鄙窀更c了點頭,目光落在姜鴻飛脖頸處的傷口上——那里雖然已經止血,卻還殘留著淡淡的黑血痕跡,正是凱麗當初咬傷他的地方,“他只要沒吸過血,就不會完成轉化。只要用圣水凈化,就能驅散他體內的邪惡能量,保住他的神智?!?/p>
說完,他轉頭看向還躲在后門的黑人神父,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“托馬斯,去圣器室把圣水取來——就是放在圣母像下的那瓶銀色小瓶,動作快些?!?/p>
“好、好的!”黑人神父托馬斯早就嚇得沒了主意,此刻聽到神父的吩咐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連忙應了一聲,轉身就往教堂后側的圣器室跑,肥胖的身體在狹窄的過道里撞得禱告椅“哐當”作響,卻絲毫不敢耽擱。
不過片刻,托馬斯就捧著一個巴掌大的銀色小瓶跑了回來。
小瓶上刻著精致的十字架紋路,瓶身泛著淡淡的圣光,顯然不是普通的容器。
他將圣水遞給約翰神父,雙手還在微微顫抖,眼神怯生生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姜鴻飛,顯然還在怕這個“快要變異的怪物”。
約翰神父接過圣水,擰開瓶塞,一股清新的、帶著淡淡檀香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。
他蹲下身,示意陳墨和溫羽凡扶穩(wěn)姜鴻飛。
陳墨立刻會意,伸手將姜鴻飛的上半身扶起來,讓他靠在自己懷里,溫羽凡則輕輕掰開少年的嘴,避免他因為痛苦咬到自己的舌頭。
神父傾斜瓶身,將一半圣水緩緩倒進姜鴻飛的嘴里。
圣水入口清涼,姜鴻飛原本緊繃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,喉嚨不自覺地滾動,將圣水咽了下去。
緊接著,神父又將剩下的一半圣水倒在姜鴻飛脖頸處的傷口上。
當圣水接觸到那片紅腫的皮膚時,立刻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輕響,像是在驅散什么無形的東西,姜鴻飛的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,眼神里的猩紅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。
不過半分鐘,姜鴻飛的掙扎就徹底停了下來。
他的身體不再滾燙,泛著猩紅的瞳孔也恢復了原本的顏色,那兩顆瘋狂生長的尖牙緩緩縮回牙齦,只留下淡淡的牙印。
少年的眼皮越來越重,最后看了陳墨一眼,嘴角還沒來得及勾起一個安心的弧度,就徹底閉上了眼睛,呼吸也變得平穩(wěn)而悠長,顯然是陷入了安穩(wěn)的昏睡。
陳墨小心翼翼地將姜鴻飛放平在地上,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,又摸了摸他的額頭——體溫已經恢復正常,脖頸處的傷口也不再紅腫,只剩下淡淡的印記。
他長舒一口氣,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,轉頭看向約翰神父,眼神里滿是感激:“多謝神父出手相救。”
溫羽凡也松了口氣,他能清晰感覺到姜鴻飛體內那股詭異的邪祟氣息已經消失不見,只剩下平穩(wěn)的生命波動。
他對著神父的方向微微頷首:“大恩不言謝,日后若有需要,我們必當報答?!?/p>
約翰神父將空了的圣水瓶遞給托馬斯,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,臉上依舊是那副平和的神情:“救贖迷途者本就是我的職責。他只是需要好好休息,等他醒來,就徹底沒事了?!?/p>
教堂里的壁燈依舊昏暗,可剛才的緊張與絕望早已散去。
眾人看著地上昏睡的姜鴻飛,臉上終于露出了真正安心的神色,只是沒人敢忘記——這場發(fā)生在錫爾弗頓小鎮(zhèn)的危機,遠遠沒有結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