壯漢咧嘴一笑,露出兩排黃牙,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:“我們是什么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的人頭現(xiàn)在值五百萬。朱雀局發(fā)了懸賞令,取你人頭,五百萬。”
他頓了頓,眼神掃過溫羽凡被紗布覆蓋過的眼窩,又瞥了瞥他看似單薄的身形,語氣里多了幾分輕蔑:“聽說你丹田被廢,眼睛也瞎了,嘖嘖,曾經(jīng)的特勤九科科長,如今倒成了我們這些人的‘活懸賞’?!?/p>
溫羽凡聞言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,那笑容里沒有憤怒,也沒有嘲諷,只有一種歷經(jīng)世事的淡然:“五百萬?比當年少了些。不過既然來了,那就盡管動手試試?!?/p>
這話一出,圍著他的二十多人卻突然遲疑了。
他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手里的武器雖然依舊對準著溫羽凡,卻沒有一個人率先上前。
哪怕眼前的溫羽凡已是“廢人”之軀,可“溫羽凡”這三個字,在道上曾是如雷貫耳的存在:
當年他在川地省道旁以一敵百,單槍匹馬闖苗疆,京郊一劍敗岑玉堂的戰(zhàn)績,早就成了圈子里的傳說。
哪怕如今聽說他落了難,他們骨子里的忌憚,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除的。
溫羽凡察覺到他們的猶豫,輕輕搖了搖頭,聲音依舊平靜:“怎么?不敢?既然敢來取我人頭換錢,又何必怕我一個‘廢人’?”
“怕他干什么!”人群中,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嚷嚷起來,他手里握著一把短刀,往前湊了兩步,“他早就不是當年的溫羽凡了!丹田被廢,連內(nèi)勁都運不出來,眼睛還瞎了,就是個沒了爪牙的老虎,有什么好怕的?咱們二十多個人,還收拾不了他一個?”
另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也跟著附和,語氣里帶著幾分焦躁:“就是!我們在這破山里蹲了一個多月,天天盯著木屋,就等朱雀局的人離開。今天好不容易等到那個小子下山,要是錯過這個機會,下次再想找這么好的時機,可就難了!五百萬啊,足夠咱們兄弟幾個快活好幾年了!”
這話像是點燃了導火索,圍著溫羽凡的眾人眼神里的忌憚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對賞金的渴望。
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,彼此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決絕——富貴險中求,就算溫羽凡當年再厲害,如今也是砧板上的魚肉,沒理由放過這到手的五百萬。
“上!”不知是誰低喝了一聲。
站在溫羽凡身后的那個小個子,最先動了。
他手里握著一柄鋒利的砍刀,腳步在積雪上一踏,借著沖勁朝著溫羽凡的后心劈來,刀風帶著呼嘯聲,在雪夜里格外刺耳。
緊接著,周圍的人也紛紛出手,短匕刺向要害,弩箭對準了四肢,二十多人的攻擊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(wǎng),瞬間朝著溫羽凡籠罩而來。
就在刀刃即將落在溫羽凡后心的剎那,他的耳朵微微一動,捕捉到了刀風襲來的軌跡,以及身后那人急促的呼吸聲。
幾乎是同時,他握著破邪刀的手腕猛地一翻,刀鞘帶著一股沉穩(wěn)的力道,精準地撞在那柄砍刀的側(cè)面。
“當”的一聲脆響,小個子只覺得手腕一麻,手里的砍刀差點脫手飛出,整個人被震得往后踉蹌了兩步,踩在積雪上滑出一道長長的痕跡。
不等他站穩(wěn),溫羽凡的身體已如同風中的柳絮,輕盈地側(cè)身避開了旁邊刺來的短匕。
破邪刀在此刻終于出鞘,一道雪亮的刀光在漫天飛雪里劃過,快得像一道閃電,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——那是他在無數(shù)次與姜鴻飛的對練中,打磨出的節(jié)奏,不靠視力,只憑耳朵捕捉到的每一個細微聲響,判斷敵人的位置與招式。
刀光起落間,只聽“叮叮當當”的聲響接連不斷。
有人手里的武器被破邪刀精準打落,掉在積雪上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;
有人手腕被刀背擊中,吃痛地縮回手,短匕“哐當”一聲落在地上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