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蘭慈聞言立馬皺眉。
當(dāng)然不是,他低頭是因為佛珠夾他肉了。
賀蘭慈首飾不少,他最喜歡戴玉鐲子,一戴就是好幾個,活動的時候兩三個玉鐲子撞在一起時總會發(fā)出“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”的聲音,總感覺相當(dāng)吵。后來他就喜歡纏一串長長的紅色朱砂串在手腕上,多擾幾圈就像是一條小蛇一樣緊緊攀在手臂上了。
雖然不如玉鐲子值錢,但是它輕并且沒聲音,還能夠辟邪。
更主要的是小珠子不夾肉,不像這串佛珠一樣,剛才只是抬了一下胳膊就感覺像是被長針扎了一下,胳膊上十分刺痛。
就說這東西不如朱砂串!
賀蘭慈心里懊惱,但是自己的那串朱砂塞給帶刀了,雖然帶刀給他洗干凈用了三遍皂角,賀蘭慈心里別扭,還是不想戴了。叫二斗找了個小布包起來放好了。
“臣不敢。只是許久未出門有些認生而已?!?/p>
皇帝聞言笑了幾聲,叫宮女端來茶和點心,似乎想跟賀蘭慈長談。
“蘭慈怎么如此生分,你父王是我弟弟,論輩分,你是我小侄兒。這十多年未見一次面不是朕不想見你,而是你父王在當(dāng)中阻攔。朕在你出生的時候還特意去姑蘇見了你,那時候我就特別喜歡你,要你父王把你養(yǎng)在我身邊,可是他不同意。朕知道他初為人父,對你十分歡喜,自然不敢愿再奪他人之愛。誰知道再見竟已隔了十幾年?!?/p>
賀蘭慈被這一聲“蘭慈”搞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又聽他言語,要抱自己弟弟的孩子來養(yǎng),實在想不明白這皇帝老兒怎么想的,單論這種事誰家的父母會同意?
聽他傷春悲秋的,賀蘭慈也不知道怎么回話才好,只能胡說八道。
“父王也時常掛念著陛下,只是身體不好,沒辦法親自來。臣替父王請陛下安了,陛下為國事日夜()勞,一定要保重身體。如今見陛下一切安好,我和父王心里自然歡喜?!?/p>
賀蘭慈隨口胡謅的,他實在客套不來。
誰料皇帝聽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,聽賀蘭慈的客套話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,笑的不能自己。
賀蘭慈看著身子笑的一抖一抖的皇帝,心道,你們一家人都是失心瘋吧!小的這樣,老的也這樣,皇宮里飯菜怕不是被人下毒了,一個不正常也就算了,連著兩個都這樣。
◇
他怎么會想我?
“他怎么會想我?”
皇帝像是笑夠了,停下來后眼角還沾著笑出來的眼淚。
賀蘭慈心道,你這老頭兒還真了解他。
姑蘇王整日里忙著花天酒地,一年納好幾房小妾,整日里溺泡在溫柔鄉(xiāng)里,家里大部分都是賀蘭承在打理,哪里有空去想他這個皇帝老兒。
“他恨我還來不及呢,蘭慈你不必說這些好話來哄我開心。今日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?!?/p>
賀蘭慈不明白皇帝說的恨他是什么意思。他只知道皇帝和自己父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,當(dāng)今皇帝是踩著其他兄弟姐妹的尸體上去的,只是他唯獨放過了自己父王。
想必是感情深厚吧?
姑蘇王一味沉迷女色,從來不說,賀蘭慈也不多問。
不過也好像說不上感情深厚,畢竟自從賀蘭慈記事開始,自己父王從未朝圣。
“能見到陛下應(yīng)該是臣的福分?!?/p>
皇帝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賀蘭慈看,看的賀蘭慈渾身不自在。
“蘭慈,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呢。像你這個年紀的連孩子都應(yīng)該有了,你卻還沒有婚配。我這個弟弟只顧著自己玩樂,思慮不周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