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得元白猛地把手上的玉牌砸了過去,沒有一點躲閃的帶刀被砸了個正著,頭上被砸破了,血順著臉頰往下流淌,落在濃密的眼睫上,在滑落下來就像是落下來的一滴紅色的眼淚。
“求殿下救救我主子。”
帶刀不顧頭上的傷痛,依舊重復(fù)著同一句話,救救賀蘭慈。
“好啊?!?/p>
元白冷冷一笑,勾起嘴角,神色溫柔。
但是出手卻十分粗暴,上前拽著帶刀的頭發(fā)就往外扯。
因為頭發(fā)被人拽住,所以帶刀直不起身來,只能弓著腰走,但是元白走得飛快,帶刀還來不及起身,被迫像走獸一樣,手腳并用,跟不上的時候還會摔一跤,然后被拖著走。
等到了地牢的時候,他身上的衣服已經(jīng)磨破了好幾個洞,身上到處是擦傷。
地牢里格外潮shi,吸一口氣就感覺鼻子被灌了水。再加上血腥味和腐肉的臭味,吸一口這里的空氣,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。
帶刀看到賀蘭慈躺在草席上,小指頭上纏著的白布早就滲出了斑斑血跡,散發(fā)著一股鐵銹味混雜著草藥的味道,因為元白的緣故,手上的傷已經(jīng)很久沒換過藥了。
除了每日的湯藥,元白幾乎不給他水喝。賀蘭慈嘴上干裂開的口子像是被人用匕首一道道劃開的那樣深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流不出血來了,只是張著嘴,不知道想要得到些什么。
往日里賀蘭慈那雙透亮的眼睛此刻像是無神地睜著,像是在無聲呻()。
賀蘭慈明顯比以前更瘦了,蜷縮在草席上,瘦瘦小小的,下巴尖得嚇人,骨頭都能透過皮肉看出來。
哪里再有半分往日姑蘇玉觀音的風(fēng)采。
帶刀見到的一瞬間眼淚就盈滿了眼眶,他努力抬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。
這還是他的大小姐嗎……怎么會變成這樣了。
賀蘭慈還穿著當(dāng)時跟他一起逃跑時姑娘家穿的衣裙,當(dāng)時他拿給賀蘭慈的時候還是干干凈凈的,此刻上滿沾滿了干草跟灰塵,像是丟在大街上被人群踩了無數(shù)腳一樣。
那是他扇別人耳光都要擦手的大小姐。
此刻就像是一具尸體一樣躺在自己面前,自己怎么能不痛心?帶刀感覺心臟像是被人抓住,然后用手一點點捏碎了,一時間竟然呼吸不上來,像是窒息一般。
“真是有點可惜,他現(xiàn)在看不見了。”
帶刀聞言猛地看向元白。
他剛剛說……主子看不見了?!
難怪……難怪……
自己站在他面前賀蘭慈卻沒有任何表示。難怪那雙眼睛現(xiàn)在如此空洞,原來主子什么也看不見了……
賀蘭慈一聽到是元白的聲音,立馬坐了起來,罵道:“滾!”
他罵得太用力,干裂的嘴唇?jīng)]長好的口子又裂開了,流了他一嘴的血,可賀蘭慈那么怕疼的一個人硬是一點聲也沒吭,只是不斷地重復(fù)著讓元白滾出去這一句話。
元白看到帶刀充滿殺意地盯著自己,不懷好意地笑了笑,“那么兇干什么,又不是我給他弄瞎的,是他自己太著急了,氣急攻心結(jié)果眼睛瞎了。不過太醫(yī)說了暫時失明而已,你這么一條好狗倒是不如勸勸他少生點氣,多吃點飯?!?/p>
接著又笑著問賀蘭慈,“賀長公子,怎么我給你送的飯你都扔了?瘦成這樣怪可憐的,以前你不是說我癆病鬼嗎,你現(xiàn)在也瘦得像鬼了?!?/p>
他不說還好,一說賀蘭慈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。
送來的粥一股尿()味,是元白叫人在他的飯碗里撒了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