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蘭慈還沒有走下馬車,就被下面沖上來的賀蘭承撲倒在馬車上,頭哐的一聲磕在了座位上,賀蘭承看見他兄長賀蘭慈比看見他親爹還親,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全蹭在賀蘭慈身上了,哥哥哥哥的跟個老母雞一樣叫個不停。
姑蘇王沒給過他什么父愛,所以賀蘭承根本不在意他是死是活,只要他哥哥完整平安回來就好了。
賀蘭慈被磕到腦袋已經(jīng)氣得要死了,結(jié)果一抬頭就看見這夯貨鼻子里面流出來一節(jié)鼻涕,當(dāng)著他的面落在了他身上。
“賀蘭承?。。 ?/p>
賀蘭慈一腳就把這糟心玩意踹下車,連忙把外面的衣服解開扔在地上。
臟死了,什么東西!
見雪看賀蘭慈動作粗魯,知道他不喜歡賀蘭承,于是偷偷繞到賀蘭承屁股后面,撲上去照著他的屁股來了一口,咬得賀蘭承直接原地化身成惡狼嗷嗷直叫。
帶刀被親的懵懵的,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連忙上前去攙扶賀蘭慈,結(jié)果也沒得到什么好臉色?;伊锪锔R蘭慈后面。
結(jié)果一進(jìn)賀府更懵了,原本不到十個的兔籠子,已經(jīng)擺滿了院子,東院有,西院子也沒放過,兔子臭烘烘,暖烘烘的味道飄了進(jìn)來,賀蘭慈攥緊拳頭,手上青筋暴起。
這哪里是人住的,都讓給兔子住算了!
賀蘭慈離開的這些年,小兔子們早就長大了,又開始在兔籠子里面造新的兔子。賀蘭承又不敢私自處理了,任由它們繁衍生息。
“都給我賣了!養(yǎng)只狼就夠了?!?/p>
帶刀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八塊腹肌的肌肉丑兔子,聽到賀蘭慈要賣了也沒說話。
賀蘭慈扭頭看了看帶刀,帶刀立馬點點頭。
賀蘭承揉著后面,一瘸一拐地點頭,“是是是?!比缓髲男渥永锾统鰜硪粋€遞給賀蘭慈。
“哥哥你落下的東西?!?/p>
賀蘭慈打開看了一眼,那是他離開府前買的一對錦鯉,原本是想跟帶刀一人一只,結(jié)果沒想到他被賀蘭承偷走借花獻(xiàn)佛送人了。
沉寂了多年的情意,兩個人不言語也能體會。
賀蘭慈忽然想起來,問道:“那天你不是說我的生辰禮還在你枕下嗎,拿過來我看看。”
兩個人走到帶刀的房間,屋里不落一粒塵埃,上面的盆栽也被養(yǎng)護(hù)得特別好。帶刀的房間尚且如此,就知道賀蘭慈的房間一定被打掃得特別干凈。
賀蘭承上來狗腿地說:“我知道哥哥你一定會回來,每天都叫人勤打掃著。”
誰都可以不回來,但是只有賀蘭慈,只要他回來,賀蘭承就覺得心安。
賀蘭慈嘴上不語,但是臉上卻是滿意的神情。
帶刀掀開枕頭,在褥子下摸來摸去,捉出一個小布袋來。
解開系繩,從袋子里面倒出一個簪子來,跟大街上粗制濫造的首飾沒什么兩樣,但是這是帶刀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掙來給他買的。
他賀蘭慈不缺銅板更不缺簪子,只是缺一份這樣的情意。明明看過許多人的諂媚討好,卻獨(dú)獨(dú)會對帶刀笨拙的討好而感動。
而帶刀拿著簪子有些不知所措,他有些無地自容,他知道賀蘭慈看不上他送的東西,可他那時候就快要死了,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給他了,只有這份生辰禮是他早就備好的。
賀蘭慈拿過帶刀手里的東西,柔聲說道:“有心了。”
賀蘭承站在旁邊眼珠子都睜大了,他還從來沒看見賀蘭慈對誰這樣柔聲細(xì)語地說過話……
所以夜晚只剩下他們兩兄弟的時候,賀蘭承剛正經(jīng)八本問過院子里的女人和孩子怎么安置后,小聲地問道:“哥,你不會真的喜歡那塊木頭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