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青玉的臉上真的有了一種深深的落寞和哀傷,在鮮艷的光環(huán)背后,在熱烈的掌聲之中,在討好和諂媚的微笑里面,這個女縣長過的并不是那樣快樂。
官場的風云變幻和暗流涌動,帶給了每一個在這里生存的人們一種巨大的壓力,談笑間,寒暄里,你就有可能不知不覺的身中暗箭,這里沒有太多的感情,也沒有太多的真誠,每一個踏上這條道路的人,只有一個想法,那就是前進,前進,在前進。
而通往頂端的前進路上,少不得會有孤魂野鬼,一將功成萬骨枯,官途也是如此,越是塔尖,風險越大,高處不勝寒這個詞,就是為官場這些人所設計的。
不過說老實話,好幾次夏文博都已經(jīng)看出了常務副縣長宗梅西的破綻,假如換做自己是袁青玉,一定會抓住那稍縱即逝的機會,展開一波強有力的反擊,但很遺憾,袁青玉卻白白的放過了那樣的機會,也許,她身在迷中,不如夏文博的旁觀者清。
也許,夏文博與生俱來的對官場的透徹,對人性的理解,以及對事態(tài)精準的洞悉力本來也就是常人所不可比擬,做什么都是需要天賦的。
“你還在嗎”昏暗的燈光中,袁青玉恰如呼喚般的說。
“我在,我會一直陪著呢?直到……直到你睡后?!毕奈牟┮草p聲的說著,像是一個大人在誆哄著不想睡覺的嬰兒,他有些同情這個年輕,漂亮,高雅而嫵媚的女副縣長,夏文博心里想,這個地方是一個殘忍的戰(zhàn)場,確實不適合女人,正如一部電影的名字‘戰(zhàn)爭,請讓女人走開?!粯?。
袁青玉拉著夏文博的手,拉的緊緊的,似乎怕自己一松手,這個人就會遠遠的躲開一樣,這樣的一個美麗的夜色中,他們就這樣沉默著,好長時間誰都沒有說話。
夏文博離開之后,房間漆黑一片,袁青玉靜靜的躺在床上,一動不動,在聽到夏文博離開的腳步聲消失之后,她緩緩的站了起來,走到了窗口。
拉開了窗簾,很快,袁青玉就看到了那個年輕人矯健的身影,袁青玉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,這小子,傻不拉幾的,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???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他經(jīng)常偷窺自己了,每次自己開會坐在前面,他總是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的看著自己。
不過話說回來,這小子還是不錯的,人長得很帥氣,文章寫的也好,特別是哪一口純正的京城腔調(diào),讓自己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他,比起清流縣這些土狗來說,他真的算出類拔萃。
微笑很快的就在袁青玉的嘴角消失了,她有點內(nèi)疚起來,自己這樣做對嗎?自己是個離婚的女人,自己的身后還有另一個男人,自己和一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男孩發(fā)生這樣的故事,是不是有點過分了?
可是自己有什么辦法呢?
或許吧,那真的只能算是一種發(fā)泄和釋放,談不上愛的,更談不上情,自己和夏文博是沒有未來的兩顆星,在這相交的軌道上也不過是意外的一次相遇,以后,彼此會遵循自己的軌道,繼續(xù)滑行。
袁青玉搖著頭,她的眼睛也慢慢的適應了這個黑暗,她回頭就看到了茶幾上夏文博走的時候給她到好的一杯水,這時候,袁青玉的心弦像是被什么輕輕的劃動了一下,一股溫暖的感覺在她的身上蔓延開來,在清流縣,很少有人真正的關(guān)心自己,哪些虛偽的笑容,討好的語言,一點都沒有打動過自己。
但這一刻,袁青玉卻被那一杯清水打動,感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