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涼絮頗有些志得意滿地回到了安府,她自然看得出來陸軒眼中的訝然。
她也不會太過謙虛,既然是依靠自己細致入微的觀察和判斷將陸軒打了個措手不及,她又何必謙遜?便是自己的能力,她便值得驕傲。
從他講述自己經(jīng)驗的第一天,趙涼絮便深深將“伺機而動”二字印在腦子里。
以她的觀察力,她自然可以牢記住陸軒的動作。
也是經(jīng)過每天的記憶對比,讓她鉆了個空子。
且不說是否是她利用巧思和時機在這僅一次的切磋中占了上風,只有一次,也是她悟性該如此。
趙涼絮從不內(nèi)耗自己。
她心情舒爽,卻在安府門口對上了方回府的安和。
此條街巷素來冷清,如今更是只有安府開著門。
門前羅凡已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跪在安和面前,xiong前還沾著一個明晃晃的腳印。
其余門前的小廝具是跪著發(fā)抖,宛若鵪鶉。
場面浩大卻寂靜,讓人心里有些打鼓。
趙涼絮望去,那道瘦高的身影直背對著她,全然看不見面色,卻讓趙涼絮覺出一些陰冷。
他這又是,怎么了?安和背對著她,他身邊一貫得力的張盛卻一眼瞧見了趙涼絮。
“呦,干爹,趙公主回來了。
”他低聲附耳對安和說。
安和慢悠悠轉(zhuǎn)過身,嘴角還噙著冰冷的笑。
“趙公主可舍得回來了?”這副架勢,趙涼絮心中升騰起隱隱不安。
安和已有幾天躲著她。
如今卻擺出這副樣子,難不成終于是想透了自己對他的無禮,他便惱羞成怒?安和面上冷冰冰的,掛起了他最常用的冷面具,這是他對著那些整日譏諷他的朝臣的面孔。
的確,這幾日安和忘不了趙涼絮在宮中的僭越。
他遲遲想不明白,她為何要那般做?安和不清楚,但他回憶起來的總是趙涼絮溫軟的懷抱,她尖巧的下巴擱在自己的肩膀上,沒有用太多力氣,卻存在感鮮明。
那具獨屬于女子的身體還縈繞著天然清雅的香味,比他刻意的檀香好聞許多。
他不相信太妃未曾給過趙涼絮叮囑,趙涼絮應當知道,窺探他的人沒什么好下場。
她始終處于危險的境地,又何故再賭上一把?但她還是那么問了,然后又用那個擁抱,輕緩地將自己抽離于危險。
她就這么篤定,自己真的不會拿她怎么樣么?安和這幾天心中猶疑,如此優(yōu)柔寡斷,這不像自己。
思來想去,他驚駭無措,竟然有人能將他思緒牽動,趙涼絮指尖一波,便能讓他的情緒輕顫。
實在不該如此。
他心中混亂之際,手下帶來個堪稱駭人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