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窩里賭咒發(fā)誓的咒罵,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。
可方才見趙夢成一個人獨得大豬頭,趙滿倉心思又活絡開了。
“爹,你跟二叔到底是親兄弟,兄弟倆還有隔夜仇,你就跟他低個頭,認個錯,以后就還是親戚?!?/p>
趙滿倉認定是他爹得罪了二叔,苦口婆心的勸道。
趙老大黑著臉:“我是當大哥的,憑啥跟他認錯?!?/p>
趙滿倉卻說:“爹,你瞧瞧二叔家過的什么日子,再瞧瞧咱家,這幾日我餓得胃里發(fā)酸,整個人都瘦了一圈,再這樣下去我還怎么參加科舉,不參加科舉哪能取得功名光耀門楣?”
一說這話,趙文成就猶豫了。
趙滿倉再接再厲:“爹,你不為自己著想,總得為兒子想想吧,我要用銀子的地方多,眼看二叔家日子寬裕了,怎么能斷了這好路子?”
又壓著聲音說:“您要是生他的氣,就把這份氣先記在心底,等以后兒子出息了,二叔一個做小買賣的還不是任由你收拾?”
趙老大一聽這話,點頭道:“罷了,為了你,我就跟他低個頭?!?/p>
父子倆盤算的好好的,卻沒想過他們愿意低頭,趙夢成卻不一定愿意答應。
趙夢成走得飛快,趙老大瘸著一條腿,愣是在大豬頭的吸引下追了上去。
“夢成,你等等?!?/p>
趙夢成挑眉,放下趙馨:“你們先進去。”
趙椿回頭瞪了眼大伯父子倆,直接提著東西進門。
趙滿倉掃了眼那大豬頭,輕輕推了下他爹。
趙文成原本還想擺出大哥的架子,接到兒子的意思頓了頓,開口道:“這都要過年了,咱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吧,爹娘的祭祀怎么辦?”
趙夢成知道來者不善,淡淡道:“各辦各的。”
趙滿倉忍不住插嘴:“二叔,哪能各辦各的呢,爺奶在地下知道了該多傷心?!?/p>
“二叔,不看僧面看佛面,就算你心底忌恨我爹,可總不能為了這個,讓爺爺奶奶九泉之下都不安心,您說是吧?”
“有吃有喝有啥好傷心的,他們要還能傷心,早些年也該被你們傷透了。”趙夢成嗤笑。
趙文成臉一黑:“你什么意思,難道我還對不起你了?當年爹娘偏心你,家里的銀子全給你讀書花了,我說什么了,如今不過是為了三兩銀子,你就要跟我斷親,趙夢成你沒良心?!?/p>
“假話說多你還當真了?!?/p>
趙夢成冷笑道:“爹娘送我讀書時花了銀子,但每年的束脩只有二兩,其余花銷加起來也不到一兩,滿打滿算,我一年到頭也只花三兩銀子?!?/p>
“前前后后,我只讀了三年私塾,往多了算也只花了家里十兩銀子?!?/p>
“你呢,你娶媳婦彩禮便花了十兩銀子,說是給大嫂娘家的彩禮,實際上全在你們夫妻手里,造房子又花了十兩,還有家里的十畝良田,往少了算也價值二十兩。”
“就這樣,你還口口聲聲怪爹娘偏心,爹娘要是還活著,只怕要被你活活氣死,生出你這樣的白眼狼兒子,他們老倆口才叫死不瞑目?!?/p>
趙夢成覺得原主就是太不計較,才被欺負到這份上:“當初你仗著是老大,分家時讓我凈身出戶,看在爹娘的面上我沒跟你計較,但誰也不是傻子?!?/p>
“如今既然斷了親,那就沒必要再有任何往來,趕緊滾,不然我一紙訴狀告到官府去,我倒想問問一個家的親兄弟,有沒有一個占全了房子和地,另一個分不到分文的道理。”
分完貢品的村民們路過,都聽見了兄弟倆的對話,對著趙老大父子倆指指點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