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的不說,看看扎根在豐州府的豐州營就知道了,聽說前兩年連飯都吃不飽,餓得跟老百姓一樣啃樹皮。
怕兒子去了送掉性命,老錢頭索性把人關(guān)在家里,不讓他出門。
“可他們都說只要選上了民兵,每個月都有糧食和魚肉發(fā)?!毙∨畠亨止镜?。
老錢頭不信這話:“世界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情,萬一選上就拉去當(dāng)馬前卒怎么辦,性命都沒了還要魚肉做什么?!?/p>
小女兒看了眼耕牛:“我覺得趙大人是好人,他還借給我們耕牛,肯定不會拿老百姓當(dāng)chusheng用的?!?/p>
吃著水草的耕牛發(fā)出一聲哞叫聲,老錢頭一時也猶豫起來。
豐州府內(nèi),民兵營的招收正式開始。
差距
“一二一,一二一……”
豐州府中,數(shù)千民兵正在訓(xùn)練,齊整的隊(duì)列很像是一回事,更難得民兵們各個精神抖擻,竟是比豐州營的將士還要有精神氣。
陳柏吉跟隨秦清過來的時候,看到的便是民兵營一個月一次的比武。
前十個民兵每個人都能拿到獎勵,都是實(shí)實(shí)在在的糧食。
就為了這獎勵,陳柏吉聽說如今民兵們回了家也不想著休息,竟然自動自發(fā)的開始訓(xùn)練,相比起豐州營撥一下才動一下的,這簡直是個奇跡。
看了眼臉色冷淡的秦清,陳柏吉低聲道:“大人,再這樣下去,過個一年半載,這豐州府都要姓趙了?!?/p>
秦清看了他一眼,反問道:“姓趙不好嗎?”
陳柏吉抓了抓下巴,低聲道:“屬下覺得若是能讓百姓們安居樂業(yè),吃飽喝足,誰當(dāng)家都無所謂,可問題是,陸指揮使只是去了京城,又不是不回來?!?/p>
他見四下無人,又補(bǔ)充:“咱們豐州營里,還是有幾個錢大人親信的?!?/p>
雖說陸指揮使在普通士兵口中的名聲不大好,可到底在豐州經(jīng)營多年,這次離開也做了諸多準(zhǔn)備,秦清并不是一言堂。
秦清淡淡道:“我自有打算?!?/p>
陳柏吉意識到什么,心底咯噔一下,卻把一肚子的話咽了下去。
等見到趙夢成,陳柏吉又是暗暗吃驚。
往日里他覺得這位趙老板是個原原本本的讀書人,身材瘦削,斯文單薄,怎么看都是個文弱書生。
哪知道等他撩起袖子,露出手臂,卻能看到明顯的肌肉。
更奇怪的是,即使他穿著短打,一副武人打扮,竟也不顯得粗魯,反倒是與他家秦大人有幾分相似之處。
這上河鎮(zhèn)來的趙老板著實(shí)古怪的很,陳柏吉心底這么想,隱隱忌憚。
趙夢成像是沒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神態(tài),依舊熱情的很,領(lǐng)著兩人逛了一圈民兵營。
秦清看完,似笑非笑道:“趙大人如此大方,民兵營每個月都能拿到口糧和魚肉,倒是襯得我們豐州營太過苛刻,許多兵士都心生怨言。”
趙夢成哈哈一笑:“秦大人,并非是我過于大方,民兵營的待遇還不到律例規(guī)定,只是大周虧空多年,各地守備軍的待遇一日不如一日。”
秦清自然知道這并非假話,說待遇差還是客氣的,實(shí)際上是自打大周吏治混亂,各地軍營吃空餉,克扣糧餉的事情層出不窮。
當(dāng)初他就是見陸指揮使對普通士兵還算好,并不像其他高層將領(lǐng)那般苛刻,所以才投入他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