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德豐聽到他對許墨有如此高的評價,這才稍微放鬆點,但還是聳聳肩頭說道:“那小子從十二三歲開始就在這片亂轉(zhuǎn),平時的確喜歡專研各種古玩雜學(xué)。要說天賦是有一點,但那又如何呢?他成績一般,可沒那個能力考上京城大學(xué)考古專業(yè)?!?/p>
周維明笑笑說道:“你可能不清楚,在高校里對於一些特殊的專業(yè),在人才上會有另外一套選拔機制。比如我們考古專業(yè),如果沒有一定的歷史知識積累,課聽起來就會感到枯澀難懂和無聊,加上畢業(yè)后工作環(huán)境大多數(shù)都在野外,風(fēng)吹日曬非常辛苦,所以每年報考的學(xué)生非常少,去年全國只有一人報考京城大學(xué)考古專業(yè),這人才培養(yǎng)難,真正能夠獨當(dāng)一面的更難?!?/p>
張德豐聽著聽著來了興趣。
“周教授,您的意思是如果那小子有這個天賦,也愿意報考考古專業(yè),其實是能夠通過另外一種人才選拔機制進入京城大學(xué)的?”
“是這個意思?!?/p>
周維明點點頭。
張德豐立刻一拍腿,直起腰說道:“周教授,許墨這個人別看年紀還小,可他是一身正氣,勇氣非凡。前不久晚自習(xí)放學(xué)回家路上,正好碰到有兩個持槍暴徒打劫一家金店,危急時刻他挺身而出與暴徒生死搏斗。肩頭被一把匕首造成貫穿傷,兩眼也差點被散彈打瞎,在醫(yī)院躺了一周才甦醒過來。幸好福大命大,沒什么大問題?!?/p>
“還有這事?那更適合學(xué)習(xí)考古了,將來經(jīng)常在野外工作,首先就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(zhì)和勇氣?!?/p>
張德豐連連點頭,表示認同:“你可以在附近幾家古玩店打聽打聽,好多人都認識許墨,求知好學(xué)。不過這也就是我們兩個在討論,最終做決定還是他自己?!?/p>
“明天他會過來嗎?”
“不一定,如果你想見見他,我可以打電話問問?!?/p>
周維明微微擺手:“那倒不必那么刻意,我還需要多方面了解他的事情?!?/p>
許墨回到家衣服都不脫就躺到床上沉沉睡過去,大概是聽到屋里有動靜,許茂林從主臥房間走出來,他伸頭看看,然后悄悄的脫掉兒子的鞋子,還用被子給他蓋好。
晚上,秦梅拎著一籃子菜回來,身后跟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,留著齊劉海短髮,五官端正,算不上漂亮,但渾身洋溢著活潑的青春氣息。
“爸,我哥呢?”
許岑一回來就連忙小聲問道。
“噓?!痹S茂林指指北次臥,“你哥哥身體有點虛弱,還在沉睡,別吵醒他?!?/p>
許岑直點頭:“哥哥真沒事了?”
“肩頭的貫穿傷還需要休養(yǎng)一段時間,以后要記住千萬別再跟他在家打打鬧鬧的,不小心動了他的傷口,小心我揍你一頓?!?/p>
許岑對他做一個鬼臉:“我回房間做作業(yè),飯好了叫我?!?/p>
許茂林將買回來的菜送到廚房,還給老婆倒了一杯溫?zé)崴?,拉著她坐到沙發(fā)上問道:“孩子外婆的病怎么樣了?”
秦梅一臉憂色:“這次心臟病發(fā)作的兇猛,專家強烈建議要做心臟支架手術(shù),可是她老人家堅決不同意,還是繼續(xù)保守治療,其實我們知道她是捨不得錢?!?/p>
“做心臟支架介入手術(shù)費用很高嗎?家里還有點存款,先拿出來救命。”
許茂林沒有多想。
秦梅卻搖頭道:“我和大哥一起諮詢過專家,那種心臟支架國產(chǎn)便宜的都要一萬多一根,如果是進口的要兩三萬一根。我媽如果動手術(shù),就算用國產(chǎn)的支架需要兩根,然后還有其他各種費用,加起來至少四萬塊。大哥家的兒子去年才結(jié)婚,還虧空不少。我們家里的錢不能動,眼看倆孩子一個要上大學(xué),一個要上高中,錢要給他們留著。”
“錢的事情我們可以再想辦法,怎么著也要先保住命才行。”許茂林目光堅定,接著說道,“大不了我多加加班多掙點錢?!?/p>
這時臥室門打開,許墨穿著拖鞋來到客廳,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輕放到茶幾上說道:“卡里有三十萬,什么話都不要說,先救外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