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的,工作上的。
另外一次夢到的是在薄家,她在二樓露臺拿貓條逗不行,薄彥冷不丁從身后過來,用手里的冰可樂冰了下她的脖子,她轉(zhuǎn)頭時,又俯下身子問她,說樓下剛讓人送了不太甜的巧克力蛋糕,要不要吃。
她手掌撐著前額揉了兩下,打了個哈欠,正回憶那家蛋糕的名字,頭頂傳來空姐的語音播報。
說飛機五分鐘后下降,讓所有乘客收起小桌板。
這次比賽后有一周多的休整時間,四月十號,所有參加八月份比賽的港隊選手要進(jìn)行為期四個月的封閉訓(xùn)練。
兩個月在香港,兩個月在國外,教練團(tuán)跟著,不會再有任何放假和休息的可能,直到八月比賽結(jié)束,才會再有休假的時間。
顏帛夕出門是晚上六點,薄彥是八點開始燒起來的。
近兩個月時間,從香港到北京,再從北京到柏林,再到西南,加拿大,輾轉(zhuǎn)了太多地方,精神和生理的雙重壓力,身體本就吃不消。
顏帛夕再走,情緒和心理上得不到滿足,他也沒想到的,這么容易就病倒了。
正是二十多的年紀(jì),他作息好,又有大量的運動,已經(jīng)好久沒有過這樣被流感侵襲的時候。
頸下枕了個不高不低的抱枕,側(cè)臉蹭著粗糲的抱枕布料,能明顯感覺到的身體溫度升高。
嗓子干到滾喉都有刀片割般的疼痛。
撐著額角咳了兩下,精神渙散,不太想拿藥。
他不知道自己溫度有多高,但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(yīng),除了發(fā)燒外,更多是心理性依賴的強行掐斷。
上次顏帛夕離開,沒有這么嚴(yán)重,是因為他潛意識認(rèn)為找得到她,沒多久還能和她呆在一起。
但這次不一樣。
像極度饑渴時,有人把你僅剩的水源拿走,比戒煙和減重不能碰食物時都要再難受十倍。
他耳廓蹭著抱枕,隨手從茶幾上摸了個剛用過的冰袋,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后頸。
被冰冰到的一瞬間,從頸后蔓延至全身的透心涼,身上的躁動卻并沒有好一點。
真服了。
他扯著唇往沙發(fā)里又埋了埋。
迷迷糊糊睡過去,再醒已經(jīng)是半夜,人難受到幾乎昏厥。
強行戒斷的癥狀有很多種,頭昏,意識模糊,忽冷忽熱,身體冒冷汗,或者打顫。
因為是心理疾病,更多是幻覺上的疼痛,生理上溫度可能只比平時高一點,但反應(yīng)到身體上,卻會覺得自己燙到不能忍受。
他摸過茶幾上的手機。
按亮屏幕,盯得有差不多兩分鐘,才辨認(rèn)出顯示屏上的時間。
加拿大時間的凌晨兩點。
朝前傾身,左肘支在膝蓋上撐著額,花了點功夫撥出一個電話。
國內(nèi)下午三點,吳文宇前一天通宵跟人打游戲,這會兒還在睡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