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輕舟欲哭無淚。
回到飯廳時,司行霈看著她,眼角有狡獪的光流轉(zhuǎn),像只玩弄自己獵物的餓狼。
顧輕舟的心全提起來了。
她只有十六歲。
十六歲的少女,哪怕再偽裝鎮(zhèn)定,在真正血淋淋的酷刑面前,也會難以遏制內(nèi)心的恐懼。這種恐懼,不是餓一頓、打一頓、罵一頓能帶來的,那是靈魂的震蕩。
顧輕舟第一次知曉害怕,她實在害怕此人。
司行霈生得俊朗不凡,一身臟亂也不遮掩其華采,氣度咄咄。
可他在顧輕舟心里,是個魔鬼。他將一個人活剝了皮,那人還在抽搐掙扎時,他親手將血人定在木樁上。
顧輕舟不能想,那些畫面,稍微回想都是一場噩夢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恐懼的東西,顧輕舟原本就害怕血,司行霈給她的陰影,足夠讓她渾身顫栗。
“輕舟是個好孩子,慕兒的婚事就算定下了,等他后年回國就完婚。”飯后,老太太和司行霈拉家常,“你到底何時娶妻,給我添個大胖曾孫?”
老太太又說:“這次若不是輕舟,你祖母只怕命也沒了。我是過一日算一日,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,就盼著你成家。”
司行霈只是笑。
老太太話題起來了,也是真擔(dān)心司行霈,又問道:“你沒有一個中意的?”
“我不是說過了嗎,我要娶一個真正的世家名媛,總統(tǒng)的女兒最好不過了?!彼拘婿Φ溃捌渌?,誰配得上我?”
好大的口氣。
顧輕舟把頭埋得更低。
“可總統(tǒng)沒女兒?。 崩咸久?,輕輕打他的手,“你太胡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