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樓去洗米,將粥燉在煤火上,若是顧輕舟夜里餓了,可以吃些。
顧輕舟躺在床上,胳膊上疼痛倒沒多少,心里的痛卻不輕。
義父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
總歸,很多人都會知道。
顧輕舟的名譽(yù),早已被司行霈撕得粉碎,就像她那件旗袍。
撕開了,她遮羞的布都被扯開了,她很難過。
這點(diǎn)難過,很快就被湯五小姐死不瞑目的模樣取代。
人家有什么錯?
司行霈答應(yīng)跟人家約會,好好的約會變成了對女伴的羞辱,半途跑去找顧輕舟,結(jié)果又直接槍殺她。
顧輕舟知曉,司行霈的副官不會讓此事傳出去,哪怕真的傳了出去,船舶湯家還敢去南京告司行霈不成?
一條鮮活的生命,就這樣煙消云散。
湯五小姐的母親,會不會痛苦的撕心裂肺?
痛苦加在別人身上時,司行霈從來不考慮。
顧輕舟對著另一側(cè)躺著,青稠般的墨色長發(fā)鋪滿了半枕,她睡衣的領(lǐng)口很寬,能露出半截后頸,以及雪色肌膚。
她的肌膚很豐盈,嫩得像白茶花的花瓣,一碰就會紅。
司行霈的手,穿過了顧輕舟的黑發(fā),涼滑馨香。
他吻了下她的頭頂,又吻了下她后背的肌膚,說:“不要擔(dān)心,我明天會去跟顏新儂談。”
“那你怎么跟那位小姐的父親談?”顧輕舟聲音疏離,好似從遠(yuǎn)處的山谷傳回來的回音,空蕩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