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我母親?!彼拘婿?。
顧輕舟能猜到。
她看著的時候,不會覺得恐怖,她冥冥中感覺是司行霈的親人。
是司行霈的親人,就不會害她。
“其實衣裳里面,只是用白面做成的血肉,她早已成了白骨;頭也是用白面做的,照著生前的樣子,描摹得一模一樣。幸而被凍住了,要不然你會害怕。”司行霈聲音溫柔而低緩,好似生怕驚醒了水晶棺里的人。
顧輕舟其實一點也不怕。
不僅不怕,她甚至有點溫暖:這是母親,是司行霈的母親。
“母親”是個很莊重而深沉的詞,不管走到哪里,放在誰身上,都能滲出溫暖和慈祥。
那張被冰封的臉,明明只是用頭顱枯骨添了白面,顧輕舟也看得出親切來。
假如顧輕舟也有她母親的尸骨,她也想做個這樣子的人,放在這棺木,觸摸不到,卻好似時時刻刻能看到她。
她只是睡熟了。
“她走的時候我才三歲,等我有能力給她置辦這樣一個墓穴的時候,她已經(jīng)在地下爛了十幾年,可惜那么好的模樣,只剩下白骨了?!彼拘婿馈?/p>
司行霈的母親很漂亮,遺留的幾張照片上,也可以看得出她的絕代風(fēng)華,到了傾國傾城的地步,司行霈的容貌九成遺傳了他母親。
他若是不當(dāng)兵、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,他也會更漂亮,比這天下的人都漂亮??上КF(xiàn)在粗糙了點,當(dāng)然仍是很英俊的。
世人都說現(xiàn)任督軍夫人蔡景紓是絕色佳人,百年難得一見的美麗,殊不知家里的老傭人,包括司行霈的祖母和嬸母都說:差遠(yuǎn)了!
不管是容貌還是人品,都差遠(yuǎn)了。
男人有時候很賤,他往往不知道自己痛失了什么,就像司行霈的父親。
當(dāng)然,他也沒覺得那是父親——他一直叫那個人為督軍,像他的上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