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一年到頭常遇到這種事,怎么這次就沒有避開?”顧輕舟心想,“是真的運氣不好,還是故意而為?”
故意挨兩槍,從此就成了西南程家的大恩人,將來飛機場甚至引進飛機的渠道,怎么也要介紹給他吧?
顧輕舟這么想著,越發(fā)覺得像司行霈的做派。
她為什么要傷心?
人家明明是自找的!
若不是自導自演,那就是真的英雄救美,更輪不來顧輕舟哭天搶地了。
她很累,腦袋抬不起來的時候,軟軟趴在他的床邊睡覺。
睡不著,心里跟過風似的,一陣陣全是心緒,攪合在一起,理不出頭緒來。
司行霈握住她的手,顧輕舟也握住他的。
有人來探病,被副官拒之門外。
“少帥的病情很危急,不能見外人,軍醫(yī)說防止感染?!备惫龠@么說的。
外頭有女孩子的哭聲:“我就是想見見霈哥哥,他會不會死?”
顧輕舟沒有動,頭枕在胳膊上,看著他們倆緊握的手,他手背上原來有這么多的傷疤,縱橫錯落。
他說,我十歲就在戰(zhàn)場里撿尸體、做后勤
外面的聲音沒有斷:“霈哥哥不會有事的,我要去看看,我不會感染他的?!?/p>
“讓我們看看吧,看了才安心啊。要不是少帥,阿渝還不知怎樣呢。”這樣程夫人略感哽咽的聲音。
“對不起夫人,軍醫(yī)是這么吩咐的,我們也沒辦法。”副官剛正不阿。
程家的人被拒之門外。
中途的時候,司行霈突然喊:“輕舟!”
他喊得很輕,聲音軟軟的。
“嗯?”顧輕舟答應著,坐起來看他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根本沒有醒過來。
他在睡夢中喊著她。
陸陸續(xù)續(xù)的,他說:“紅燒牛肉”
昨天顧輕舟走的時候,說了晚上回來想吃紅燒牛肉。
哪怕是重傷,都還記得他的輕舟要吃什么。
明明不是什么大事,顧輕舟突然崩潰了。
她掙開他的手,沖到了洗手間。
眼淚就奪眶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