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那天起,我沒再刻意打聽他的消息。
倒是西北分公司有個舊識,是我父親以前的部下,隔三差五會給我發(fā)消息。
“蘇小姐,陸廷州剛來那陣兒,排場可大了。租了個別墅,天天帶著沈薇到處玩,說是要把西北的風(fēng)景都看遍?!?/p>
“他身上帶的現(xiàn)金不少,給沈薇買包跟買菜似的,眼睛都不眨?!?/p>
“就是沈薇好像不太高興,總抱怨這兒沒有海城繁華,買不到限量款?!?/p>
消息斷斷續(xù)續(xù)來,我偶爾回個“知道了”。
大概過了兩個月,舊識的消息變了味。
“陸廷州的錢好像花得差不多了,別墅退了,搬去了普通小區(qū)?!?/p>
“昨天在員工食堂看見他,沈薇正跟他吵,說他連支口紅都買不起了?!?/p>
“今天更絕,沈薇在商場跟一個男人走得很近,陸廷州上去理論,被那男的保鏢推了一把,特狼狽。”
看著屏幕,我指尖在對話框上懸了很久,最終什么也沒回。
又過了半個月,舊識發(fā)來條消息。
說沈薇出軌了當(dāng)?shù)匾粋€搞煤礦的富二代,被陸廷州堵在酒店房間。
據(jù)說當(dāng)時陸廷州跟瘋了一樣,把房間里的東西砸得稀巴爛。
最后被那富二代的保鏢拖出去,像扔垃圾似的扔在酒店門口。
“他在雨里坐了半宿,第二天就買了回海城的機(jī)票。”
舊識那條消息進(jìn)來時,我剛結(jié)束一個抓捕行動,正靠在警車邊喘氣。
指尖劃開屏幕,看完后回了句,“不用再發(fā)了,謝謝?!?/p>
那邊回了個表情包,再無下文。
我以為陸廷州回了海城,總得先回陸家老宅,或者找個地方緩緩。
畢竟被那么折騰一番,臉面碎了一地,總不會急著來我這兒丟人現(xiàn)眼。
可第二天一早,剛推開辦公室門就看見陸廷州堵在門口。
看起來比舊識描述的更狼狽,頭發(fā)黏成一綹一綹的,胡茬爬了滿臉,身上那件夾克臟得發(fā)亮,眼睛里全是紅血絲,像熬了幾個大夜。
他啞著嗓子開口,聲音里帶著股窮途末路的急切,
“朝朝,我回來了?!?/p>
我皺眉,側(cè)身想進(jìn)辦公室,他卻往前一步,死死擋住門。
“你讓開?!?/p>
“我不!”
他梗著脖子,眼眶突然就紅了。
“朝朝,我知道錯了,真的知道了!沈薇就是個騙子,她愛的是我的錢,不是我!我被她耍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,我就是個傻子!”
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力道大得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