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真是奇,那毒血放出,青衣面色頓時好轉(zhuǎn),整個人驟然咳嗽一下,然后呼吸漸漸平緩。
許杭又道:“去廚房用花椒泡一壺水來?!?/p>
頓時就有小二急急忙忙跑到后廚端了一海來,許杭接過,用手帕沾著花椒水在青衣紅腫的臉上擦拭。
顧芳菲在這一片慌亂之中看見許杭如一股清風(fēng)灌入,手上動作嫻熟,臉上沉穩(wěn),他為一個戲子治病,絲毫沒有敷衍,甚至病人的唾液隨著嘴角流下,污了他的袖子,他也似乎毫不介意。
宛如一位丹青好手,在描一副山水畫般的自信淡然。
她往人群外一看,果然就見到不遠(yuǎn)處的段燁霖,背靠著墻,隔著人墻往許杭的身上一眨不眨地看,目光深邃而幽長。
許杭擦了一些就再洗過再擦,反復(fù)幾次后,那紅腫消下去不少,青衣終于悠悠張開眼睛。
“活了活了,醒了!醒了!”眾人拍手稱奇。
青衣被紅娘扶起來,揉著太陽穴,聽罷紅娘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話,才對許杭點頭道:“多謝…大夫,我這病往日里已經(jīng)很小心了,今日……竟又著了道了?!?/p>
許杭此時已經(jīng)站起身來,用另一條帕子插手,淡淡地說:“你這枯草熱u1;有些狠,如今春天到了,自然難防。開一副防風(fēng)、柴胡、烏梅、五味子的藥底,加連翹、銀花、甘草、蒲公英,多喝幾幅就好了?!?/p>
說完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伸著脖子的班主,又轉(zhuǎn)回去對青衣道:“別的藥堂不收,我鶴鳴藥堂收;別的大夫不治,我鶴鳴藥堂治?!?/p>
亂糟糟了這一番,才有人認(rèn)出來,這是鶴鳴藥堂的大當(dāng)家,不覺心里又敬佩了幾分。
眾人知道他這話是在打這班主的臉,心里都暗爽了一陣。
就那班主老臉有些掛不太住,擺擺手,嘟囔了一句:“好好的戲園子,哪兒吹進來什么花粉,真是!”
一旁小徒抽了抽鼻子,也跟著道:“嗯,好像是芍藥花香呢……”
散場。
出了百花班的戲園子,門口那輛福特車已經(jīng)等得很是不耐煩了,滴滴響了兩聲喇叭。許杭垂著眸,拉開車門坐了上去。
甫一坐上去,腰就被段燁霖拉住,往xiong膛上貼去。段燁霖有些誘人的嗓音在許杭耳邊呢喃:“別忘記你說的,讓你去救人,剩下的我說了算?!?/p>
許杭的指尖就掐在段燁霖的手背上,半晌才低低應(yīng)了一聲:“嗯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