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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館里的廝打聲底氣十足,從清晨一直到晌午,大門打開,一群腰酸背痛的學徒互相攙扶著走出門來,發(fā)著牢騷:“段師父你也太用力了,這得青腫好幾天呢!”
段燁霖從門里走出來,把外套往肩上一搭:“出門左轉(zhuǎn),包治百病?!?/p>
學徒們又翻白眼叫喚了:“您也太會做生意了吧!”
“記著啊,報我的名字,跌打藥酒8折?!?/p>
“得了吧,”一陣哄笑聲,“不報您名字還好,上回一報您名字,還漲了一倍的價呢……”
段燁霖聽完一愣,笑了笑,從后門拐進了藥廬里去。
藥廬中一陣花香,新采下來的芍藥花瓣鋪在地上去曬,一片一片慢慢脫水,有人坐在矮凳子上翻著一封信看。
芍藥淡淡的香氣圍繞著他,把他的眉眼都香得好像柔和了許多,偏蒼白的膚色被印襯得有些許血色,極薄的唇抿了抿,舌尖潤了潤唇色。
段燁霖從后頭蒙住他的眼睛:“少棠,在看什么?又是信?”
許杭一抬手,用手背敲段燁霖的腦門:“邊兒去,一身汗?!?/p>
段燁霖不管不顧往前湊:“給我念念?!?/p>
許杭把信折了折:“袁野說,喬松在他那里干的挺好的,小沙彌也已經(jīng)進了學堂讀書,等放假了蟬衣會帶他來蜀城;還有,芳菲二胎害喜害得厲害,讓我給開點藥。”
一面聽著,段燁霖一面直接坐在桌上,灌了一整壺的茶水:“他也很是會操心了,山高水遠的也要找你,這都是這個月第五封了吧?我可是記得他媳婦頭胎8個月的時候,發(fā)起脾氣來還能揪著袁野的頭發(fā)發(fā)飆,要不是我親眼看見,我都不敢信那個人是顧芳菲。要我說,你該開點藥讓袁野補一補才對,省得他年紀輕輕禿了頭?!?/p>
“你又沒生過孩子,你懂什么?”
“……說得好像你生過似的?!?/p>
段燁霖耍完嘴皮子,就把許杭攔腰抱起來,放在自己的膝蓋上:“不說他們幾個了,最該注意身體的是你才對?!?/p>
血殺綺園戲的那晚,許杭受的傷真的是太重了,用著幾個士兵獻的血死熬著,什么藥和針都用上了,吊著一口氣,乘船趕著到了上海灘,借著袁野的面子才終于讓洋醫(yī)生給救了下來。
中間一度停過心跳和呼吸,睡了一整個月才終于醒過來。
醒過來的時候,段燁霖的表情許杭大概永遠都不會忘了。
這世上沒有段司令了,段司令為了保護賀州,為了國家大義已經(jīng)犧牲在了前線,剩下的這個人,是再也不需要穿軍裝,可以過上普通人日子的段燁霖。
擇城而居的時候,許杭做了一個讓段燁霖驚訝的決定----回蜀城。
只有完全放下了的人,才會絲毫不介懷過去。
蜀城經(jīng)過多年前的焚燒,早就看不出多少當年的模樣,這個城市已經(jīng)重生了,沒理由活在這座城市的人還沉湎過去不能自拔。
武館和藥廬開張的時候,蕭閻過來剪過彩,他和沈京墨戰(zhàn)時出國避難去了,留在上海的全部身家都變賣為錢,買了軍需設備貢獻給軍隊,再度回到中國,就算是從頭開始。
為此,還故意喊窮在蜀城白吃白喝白蹭藥,養(yǎng)得沈京墨胖了五斤,賴了好幾個星期,直到他那幫屬下找上門來叫他回上海處理事務這才露了餡,被段燁霖掃地出門。
沒有再多的傷亡,沒有再多的訣別,故友摯愛皆在觸手可及的地方,沒有比這更叫人安心的事情了。
許杭捏了捏段燁霖的臉:“我好得很,反倒是你,又在打什么主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