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杭聽見他的疑問,下意識就在心里盤算自己哪個地方露出的馬腳,想了很久依舊沒理出頭緒,直到喬松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,指甲蓋大小的藍晶玻璃碎片。
喬松一看就很忐忑:“那晚,您一直沒回來,其實我就一直在偏廳等著您。后來看您進門的時候,身上掉了這個東西下來。原本也不是什么起眼的東西,只是或許您也不知道吧……”他往前走了兩步,想讓許杭看清楚些:“我隨司令去過參謀長的家里,他家里裝了很多這樣的藍晶玻璃,這都是一面玻璃一兩黃金從法國運回來的,聽說這手藝已經(jīng)絕版了,除了參謀長家里的十七塊,只有法國博物館里還有兩塊?!?/p>
所以,這是一個鐵證,證明許杭去過章家。所有端倪聯(lián)系起來,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,他就是那個去襲擊章堯臣的殺手。
喬松說著說著,就覺得許杭的視線越來越灼熱,就連呼吸也變得不穩(wěn),他耳邊聽不到呼呼的風(fēng)聲,只聽得到自己心間恐怖的回響。
“我是窮人家,這么貴重的東西當(dāng)然只能聽聽看看,所以才記得牢。只是我不明白,為什么這東西會出現(xiàn)在…您身上?”
許杭看著喬松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,眼里寫滿了對善良的期待。他伸手拿過喬松掌心的那枚玻璃,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馬腳是露在這個小東西上。
似乎是撞破玻璃的時候夾在頭發(fā)里的吧,誰能想得到
那么不起眼的玻璃原來還是個寶貝呢。
只是他并無被發(fā)現(xiàn)的驚恐,而是反問喬松:“你既然懷疑我,為什么不先把這個東西交給段燁霖?”
“我不是懷疑您!呃…也不是不懷疑…就是…就是…”喬松急得語無倫次,“我想聽您的解釋!”
“解釋?……喬松,你是想聽我跟你說,我沒有去章家,這是我在路上撿的?天上掉的?身上長的?你信么?”許杭噎他一句。
喬松啞巴了。
當(dāng)然不會信,也根本就圓不出什么謊話來。喬松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這個行為,其實就是一種揭穿。
許杭往前走了一步,靠近了喬松一點,壓低聲音的同時,用能看穿一個人的靈魂的眼神盯著喬松:“你不妨承認(rèn)好了,喬松,你喜歡我。我早就看出來了。”
這種感覺叫做刺激嗎?
或者說比刺激更過分。
段燁霖就在身后的船艙里坐著,他面前站著之前行刺章堯臣的許杭,他們兩人還背著段燁霖說著這樣奇怪的話。
每一點加起來都是能讓人頭皮發(fā)麻的刺激。
喬松被許杭的話嚇得退了兩步,臉色煞白,接連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