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話說得許杭心虛得打起腹鼓,眼珠在段燁霖看不到的地方左右擺動:“我能有什么事,大概最近忙得忘了吃飯,看著瘦吧?!?/p>
“不只是瘦,憔悴了很多?!?/p>
許杭敷衍道:“嗯,我以后會注意的。”他快要裝不下去了,就使了一點勁推段燁霖:“那你就快走吧,讓我休息會兒?!?/p>
段燁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,往外拉走:“那不行,你得吃點東西再睡。總這么餓著,你遲早熬壞身子的。”
他們兩人只往外走了幾小步,就有一個士兵跑了進來,對著段燁霖敬了個禮,回稟道:“司令!河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具浮尸,現(xiàn)在已經撈上來了?!?/p>
又是尸體。許杭把段燁霖的手掙開:“又是因為瘟疫而死的嗎?”
士兵搖搖頭:“不是,咱們兄弟看了一眼那個尸體,干干凈凈,面色還很祥和呢。就是罪過了,是個和尚?!?/p>
和尚?和尚?
許杭的表情,從疑惑到驚訝,再到迷茫,思索著一些什么事,然后突然驚恐
起來,嘴巴也因為震驚微微張開,最后拔腿往外面跑!
段燁霖甚至抓不住許杭箭一樣的身體,就看見他彈射一般沖了出去,只能跟著在他后面跑:“少棠!你怎么了?”
他不知道,就在剛才幾句話之間的功夫,許杭終于想起來一件事情。
從前他打趣地問長陵,日日誦經念佛,究竟為求什么?
那個時候,長陵說,求超脫生死超脫紅塵,超脫痛苦之境,直到西方極樂世界。
仍記得許杭還回道,極樂世界不就是人死之去處么?
長陵笑說,我佛如來所在處,我心向往之。
心向往之!該死的心向往之!他怎么現(xiàn)在才想起來!
第一次,許杭希望自己聰明用錯了地方,猜錯了人。
不一定吧,不一定就是長陵吧,賀州城還有許多廟宇,也有許多和尚,或許是別的哪個人呢?或許是外鄉(xiāng)來的和尚呢?
好不容易跑到河邊,岸邊站著黑壓壓的一群人,每個人交頭接耳,指指點點。許杭有些粗魯?shù)匕讶藫荛_,顧不得旁人的咒罵聲,擠到最里面去,徹底呆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