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轉(zhuǎn)回去,打開袁野留下的那只木盒,里頭大大小小、新新舊舊,都是寺廟里求來的往生符。每一個符咒上都寫著許杭一家的名字。
一看就知道,是這么多年來,袁老太太年年歲歲在佛前所供奉的。
閉上眼睛,木盒蓋上,鎖頭叮咚一碰,全是溫情破碎的聲音。
袁野走的時候,誰都沒有說,悄悄帶著一家上了船,去了遙遠的大洋彼岸的國度。
連顧芳菲,他也沒說。
顧家長輩早就把退婚帖交到袁野手里,袁野沒得選擇,也甘心簽字了。只是顧芳菲同家里大吵了一架,隨后搬出顧家,自己買了棟房子住。
賀州城就好像沒有發(fā)生過這場喜事一般。
段戰(zhàn)舟領(lǐng)了調(diào)配的任務(wù),就要離開賀州城,離別的車站里,他一根一根抽著煙:“賀州城,安靜了很多啊?!?/p>
“在的時候總想著誰把誰弄死,真的都走了,又覺得怪冷清的?!?/p>
“哥,這是我最后提醒你?!彼鲁鲆粋€煙圈,把煙頭熄滅,“你想保護的那個人,未必需要你保護?!?/p>
段燁霖看著段戰(zhàn)舟因為抽煙酗酒而弄得面色憔悴,老了很多歲一般,便道:“我也最后提醒你一句,珍惜點自己的身子?!?/p>
段戰(zhàn)舟苦笑了一下:“我知道你不愛聽。一個人,什么情緒都能壓得住,沉得住氣,受辱不惱怒,受屈不抱怨,對情誼說割舍便能割舍,這樣的心智,你我都不一定能做的到。”他嘆了口氣,“當然也有可能是性格天成,只是許杭,有時候真的讓我覺得不像個人?!?/p>
他說完卻又自嘲地笑了笑:“不過我也是白說,你把他捧在心尖上,哪怕有一天他真要殺你,你也不會眨眼的。”
就像…如果叢林要活過來,殺了他,他也是甘之如飴的。
段燁霖比起擔心自己,倒是更擔心段戰(zhàn)舟,他現(xiàn)在整個人都沒有了活著的光彩,對所有事情都是興致寡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