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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《送別》。
長亭外,古道邊,芳草碧連天。晚風拂柳笛聲殘,夕陽山外山。
他覺得自己靈魂出竅了,飄到遠山之外,重重煙波之外,殘陽如血,落在六角朱亭邊的垂柳之上。
即便眼睛看不見,他的心可能描繪出那樣的一副景象,美好動人,絕非真實的場景。
對了,最后那句歌詞說得極貼切。
一壺濁酒盡馀歡,今宵別夢寒。
沈京墨他覺得自己和蕭閻像是西洋菜中的沙拉,他曾經(jīng)是見過傳教士做過那道菜的,粗壯的芒蕉和脆口的蘋果混在一起,攪拌,來回貼合。
又好像很奇怪,又好像本該如此。把水果混合到分不清彼此,每塊果肉都緊緊吻住彼此。
最后淋上醬汁,這道菜成了。
有人說,每一次酣暢淋漓的xingai之后伴隨而來的是空虛落寞以及賢者時間。蕭閻只想說,去他娘的狗屁,自己滿腦子只有四個字----再來一遍。
“老師,你知道么?你的身體…每一寸都很美?!?/p>
即便有疤痕,有針孔,在他眼里也很美。
“你、你不是關(guān)燈了么…”
“你就當我關(guān)了吧?!彼嫔蚓┠亮艘话押梗骸袄蠋煟黄鹑ド虾0??!边@一次不是跟別人,是跟他。
這一次沒有傷害,只有深愛。
上海的章家莊園里,二樓臥室內(nèi)的邊室內(nèi),床上坐著一個人。
或者應(yīng)該說,是鎖著一個人。
許杭坐在床邊,雙腳赤足踏在地上,右腳踝上圈著鎖鏈,一直連到墻壁上。他的手腳還是發(fā)麻,不是因為上次那一針還沒過去,而是因為最近給他的吃食里都放了點麻藥。
已經(jīng)…三天了吧。
章修鳴推門進來,許杭說的修鳴隨即打了個響指,讓人換了一份餐進來:“你可真冷靜,冷靜得讓我害怕?!?/p>
許杭動了動腳踝,鎖鏈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音:“現(xiàn)在誰才應(yīng)該是害怕的人,還不明顯么?”
兩個人對視了一下,都有些輕微的傲慢。
章修鳴單膝跪在許杭面前,微微仰頭:“你不好奇我為什么抓你來嗎?”
“很難猜么?”
“哦?”
許杭略微靠近他一點點:“床頭的那盞燈,燈罩是一個女人的皮,上面還有完整的合歡花刺青;角落的那個衣架,是人的腿骨,看粗細是一個男人的;窗臺的那個花盆,是小孩子的頭骨;還有書架上那個小兒嬉戲的雕像,那雙眼睛不知道是哪個可憐人的眼珠子……我想知道,你會把我做成什么?”
“噗----哈哈哈哈!”章修鳴笑出了聲,“你竟一點也不怕?我怎么舍得把你跟那些俗物放在一起糟蹋呢?”
“得到我是一件事,刺激段燁霖是另一件事,我既是你的魚餌也是你的獵物,這一把,你占盡先機了。”
得意這種情緒在章修鳴心頭只是過了一下,然后很快又溜走,泛上來的還有一絲不甘心。他目光兇了一下:“先機?不不不,我是失了先機才會出此下策的。許杭,你活得太封閉了,眼里除了段燁霖就看不到別人,我就是要你看一看,在沒有段燁霖的地方,這個世界照樣轉(zhuǎn),他能給你金燕堂,我也能給你整個莊園,若是你想當一只金絲雀,那個籠子不是籠子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