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貞神君看著自正式繼位之后,便更多了許多不怒自威氣勢的君上,便恭謹拜道:“臣下明白。只是,這一樁線索捕得已是不易,難道……便這樣放下嗎?”
音楠想到淵域之中所感所見,還有霽歡當初看到那線索花樣之時的表情,心中亦是不解,但大荒之上霽歡擋下巨石的畫面占滿了整段記憶,她在陌桑神君的法陣之下說的話,也再次明晰起來。這條路走不通,他也不愿意走,那便只有想一想其他的打算,遂對白貞神君道:“既然白澤一族窮盡所能,從始至終也只有這樣一樁線索,白貞神君也暫且將精力放一放!本君自有自己打算,若是此后再有其他線索,神君掂量掂量,是先來稟告本君,還是先同幾位尊師商議?!?/p>
白貞神君心中驚了一驚,一直以來,白澤一族頗受歷任君上的尊敬,沒有想到復(fù)蘇之后遇到的這件事,卻似乎讓闔族都失去了君上的信任。闔族報末址之念不改,自亦當以君上為尊,白貞神君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此前自己做事還是有些冒失了。
不等他再說些什么,音楠便道:“先回吧!”
等到欒亓欒修二人從沐昭過來上殿之時,音楠已經(jīng)一個人在殿上坐到了掌燈時分。
“君上,沐昭已經(jīng)按照音師傅的安排收拾妥當,是要去雪塢請師傅回來嗎?”欒亓不知道今日殿上所吵,便問道。
正好冒尺端了一摞書冊前來,攔下了欒亓的話,朝著音楠道:“君上,這是同北疆大荒相關(guān)的所有記載,請君上過目?!?/p>
冒尺在沐明做童子時就陪在音楠身旁,自然清楚君上的性情,雖然擇君之禮過后君上性情有所變化,但對于這位算下來也算方繼位末址君位的君上來說,這樣的表情便是通通離開,不要打擾的好。
冒尺拉著還不明所以的欒亓欒修往殿外走著,只聽音楠突然說了一句:“赤敝新學子游學,是今日歸還是明日?”
欒修想到自己師傅在赤敝做學子已經(jīng)將近一旬,韋老夫子三日前排下的課程是末址游學,定的是五日之期,便停下腳步,復(fù)又上前回道:“君上,師傅明日晚間方歸。”
見君上未答,只直了身子在翻閱著冒尺放著的那一沓典籍史冊,遂又輕聲地關(guān)上殿門離開了。
沐明之外,冒尺將二位送出來,看著二人眼中的天真和臉上的憂心,搖了搖頭,有些責備語氣地同兩兄弟道:“算起來,你們跟在君上的時間還長一些,怎么?這樣明顯了還看不出來?”
欒修往里頭探了探,殿門閉著,里頭明珠之光幽幽,透過門縫如此平和,仍是不明,問道:“倒是知道音師傅同如師傅吵了一架,如師傅又離家出走了。不過這件事情,君上比我們還見怪不怪,我們方才說的話有什么不對?”
“正是,方才冒尺兄將我的話打斷,我正不知是什么意思?況且我所稟告之事也是音師傅安排的正經(jīng)事,但我說出來的時候,明顯感覺君上的表情更加不悅。冒尺兄在殿上看的自然比我們清,方才我二人何處不妥,還請冒尺兄解惑一二?!睓柝烈嗾f道,兩兄弟在素容高木投下的影子中,同冒尺恭恭敬敬地作了一禮。
“你既然看出來了不悅,說明你二人拜了霽歡姑娘之后還是心系君上的!哎,今日殿上吵的正是你稟告之事。如師傅和音師傅吵架也是為著這件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