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極靜,絲竹管弦沒有傳到這個地方,想來是她們這樣身份的,也只配到極為偏僻之處等候
實在無聊,阿月將昨夜,師傅所講的事情又想了一遍,手不自覺地摸了摸,簪在頭上,已經(jīng)化作與其他人頭上步搖無異的神兵,想及它曾經(jīng)滿拉弓弦,在假城門外,一箭破了那魅影邪術,心中更是安定。
師傅的計劃,簡單來說,無外乎讓自己走這國師府一遭,千叮嚀萬囑咐地,給了自己一道道護身符定心丸。倒是淳于慕,要在這樣聲勢浩大的日子,戒備森嚴的國師府,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,救走那少主的新郎淳于弋,且還承諾了師傅要保護自己……
真是一樁難事。
他昨夜在與師傅談完后便離開,那個成竹在xiong的樣子,還有最后留給自己的那個,說著“你放心”的眼神,想來,他定是自己原本就有一番籌謀……
什么樣的籌謀阿月不得而知,但怎么算,較之他,自己的任務還是簡單了許多。
那么,盡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,如今已經(jīng)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進來了,按照管事的交代,少主行過正禮之后,即是獻舞。混在這堆人里頭,將舞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跳完,了卻事情,再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離開。也算是不拖淳于慕的后腿。
故而,阿月沉浸在等待的漫長時光里頭,手反復摩梭著頭頂?shù)牟綋u,完全沒有注意到,那活潑話多,但無人搭理的小姑娘,已經(jīng)默默走到了她身邊。
“姐姐?!?/p>
阿月被推的大力了一些,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姑娘,正無邪地看著阿月。
“對不起,姐姐,我方才喚了你好幾聲,你都沒有任何反應,我以為你……所以力道推的重了一些。”
“你叫我什么?”這個稱呼,阿月覺得,聽來有些莫名的悲傷心痛,眼底更是莫名一熱。
那姑娘見阿月如此表情,本就已經(jīng),被這一路而來,眾人冷漠的樣子嚇到的心,更沉了幾分。此時,以為自己又犯了什么錯,便只低語道:“姐姐……我見姑娘仿似要長我一些……所以叫了姐姐。我家中原本有一個姐姐,同姑娘有些相像,所以……”
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,雙手抱著膝,身子也縮成一團。
“沒關系,叫我姐姐也無妨。你……是有什么事情嗎?”看出她的緊張和局促,阿月安慰著問道,心中卻想著,她之前路上問的那些,阿月自己也不得要領,可能問自己什么,也答不出來。
那姑娘看了看,周圍仍然保持冷淡樣子的其他舞姬們,小聲對阿月道:“我叫長悠,是今日才來這個舞坊的。只是,我對今日要進獻給少主的舞蹈,其實……還不甚熟悉,在舞坊里演練時,我就注意到了姐姐,雖然不與其他人說話,但這個卻舞跳的極好……”她抿了抿嘴巴,鼓足勇氣,“國師府中,為著少主娶親禮準備的舞蹈,若是……有什么差池……”
“所以?”她說話說的磕磕絆絆,阿月沒有聽明白。
“所以,姐姐能否陪我再練習一次?!遍L悠指了指偏殿一處長幔后頭的空處,“那里,姐姐能幫著看看我的步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