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子看著在遠(yuǎn)處人頭攢動,正是在小次山一路擺開的市集,不禁暗嘆一聲,商機真是無處不在。
在那幾根粗實大木頭棒子之外,起因是大家看著手中的補品送出無望,互相問了一問拿上山是何等仙品寶物,一來二去之間,以物易物便成了買賣。且大家很給豆子面子,即使是市集,挑選貨物的討價還價聲還是控制的極好,愣是沒讓豆子挑出個錯來再趕他們。
不過兩三日,山下各處擺攤的便得知了此處市場需求的旺盛,皆將自己的攤子開了個分號搬來了此處,市集的規(guī)模也便起來了。
因此,當(dāng)耿青穆帶著耿青言小朋友,捂著臉穿過熙熙攘攘的市集時,心中很是疑惑,怎么?如今小次山也要開發(fā)商業(yè)了?耿青穆找到在竹屋之前謹(jǐn)慎地看著此處的豆子后,拉著她,到一個擋了視線轉(zhuǎn)彎處的李樹之下,不解地指著市集方向,問豆子:“這不會是師兄安排的吧?”
說完,旁邊的耿青言,朝著豆子行了個禮,奶呼呼的聲音喊道:“豆子姐姐?!?/p>
“乖啊青言?!倍棺用嗣嘌允岬挠凸馑念^發(fā)道,又轉(zhuǎn)而同耿青穆無奈解釋道:“那日姑娘回來看到她受傷的也不少,傳來傳去便都知道了,大家都關(guān)心姑娘傷勢,此前在沐明可沒人敢去,自從搬來山上,一日一日的來這里的人多了,等著嘛,難免要買些吃食。所謂溫飽思yin欲,吃的多了,各色玩耍的、胭脂、靈飾、寶器諸如此類的也便有了。”
“你不是最喜歡湊熱鬧?不去?”
豆子看了看竹屋里頭,聲音有些低落,道:“霽歡姑娘還沒醒過來呢?我哪里有這個心情!你們不是正在修鑄寶鼎么?怎么也偷跑到這里來了?不會是來趕集的吧?赤敝的集市也因小次山的集市凋敝了?”
“哪里哪里,不過是豎亥遺骨的煉化一事炎家封了山門,我們還搭不上手。”耿青穆有些心不在焉,語氣之中也有不滿,“師傅停了課業(yè),族中事情我也插不上手,本想著回來看看,師兄那處多少需要人手幫忙,結(jié)果還沒進沐明的門,便被那個叫闞聿的請了出來……出去一趟,我覺得大家都變了,都很是生分……”
看著耿青穆垂喪著的表情,豆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他可也是耿家鼎鼎大名拜了師尊的翩翩公子,曾經(jīng)何等風(fēng)光風(fēng)流,竟也有如今被冷落的時候!
不像她,被冷落的都習(xí)慣了。
豆子便以一個過來人的語氣,低頭看著正拉著他的手眨巴著大眼睛的青言,道:“這不是還有青言陪著你么?你就是因為這般無聊,所以回家?guī)Ш⒆恿耍磕銈兂啾忠蛔宓男⊥尥捱€是多,也夠你帶了!”
耿青穆沒有被安慰到,扯了扯嘴角,“豆子,咱還是說說霽歡還沒醒過來這件事吧!”
耿青言聽此,恍然一般終于想起自己來此處的目的,松開了拉著耿青穆的小手,“啪嗒啪嗒”地跑到了屋內(nèi),轉(zhuǎn)而又“啪嗒啪嗒”跑出來,站在門口,稚氣的聲音頗為擔(dān)憂地問道:“豆子姐姐,霽歡姐姐沒有醒嗎?”
聽青言問的天真,豆子只覺得鼻頭一酸,一邊走近一邊回道:“青言乖,帶你家兄長回去罷,待霽歡姑娘醒來,我定節(jié)后面還有哦,請,后面更精彩!
正當(dāng)自己想的入神,忽然被一雙手猛地拖拽出了屋子,豆子回頭正是耿青穆,他一臉鄭重嚴(yán)肅,看著屋內(nèi)道:“這些時日里,霽歡未醒中也有如此?”
“不曾……半月以來,就沒動過……”豆子答得混沌。
“奇怪,師兄到底用什么法子。霽歡這個樣子……”耿青穆若有所思。
“如何?”豆子萬分緊張地追問,方才那個情形,饒是她不甚明白內(nèi)力調(diào)息之道,但看起來也不像是好轉(zhuǎn)的情形。
“像是……兩種靈力在體內(nèi)交匯融合之相,方才當(dāng)正是靈力相融最后一步,匯于神元之中,故而氣澤外涌。剛才若不是我拖你出來,怕是你都要被外涌的氣澤,一并裹挾進霽歡的神元?!?/p>
“???”豆子見耿青穆說的如此認(rèn)真,雖然話不太懂,但是聽起來就十分兇險,“那真是謝過你了,改日請你喝酒。不過,聽你這個意思,姑娘她要醒過來了?”
雖有一番解釋,但耿青穆心中疑竇仍是未解,兩種靈力交匯相融,而且兩種靈力都是修為深厚之力,須知越是修為深厚,自身的靈力便愈發(fā)強盛固化,外界靈力若只是輔以療傷之用尚可,但像這般以靈力匯于神元,無論是因什么緣故,都是十分兇險之法。
此法的兇險之處,并非僅僅是受力之人自身靈力的對外力的排斥干擾,更多的是如何不被另一股靈力在此消彼長間消磨自身精元,或是,在爭斗之中神元墮于妖魔。霽歡受傷后,自己跟著尊長回去一路,也聽尊長感嘆過,他的揣測是,霽歡傷重但靈力修為實在很高深,以渡修為之法救治,恐會適得其反,若是霽歡靈力之源也來自末址,同種靈力之間的渡化或許可行,但看起來,霽歡的靈力之源卻很是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