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……阿月?”這樣問著,像是在問自己,又像是在問師傅,而后似想起什么一般,轉(zhuǎn)身朝著師傅,道:“我們在半落碧?”
師傅看著她,像對這個問題不解一般,凝重起來。而后姐姐又不知從何處出來,看著阿月臉上亦有莫名的表情,問道:“不然呢?你是阿月,我是姐姐,那里是師傅,這有什么問題嗎?真睡糊涂了?”
聽罷這樣一句,阿月又認(rèn)真看了自己所在這處,門上掛著木牌,寫著“沙漠小棧”,而屋內(nèi)正是兩層木樓,看樣子樓上是客房之類,確定是一間客棧,而這客棧開在這沙漠之中,遠(yuǎn)處風(fēng)動沙走,漫過此處,在這湖岸停下,湖畔水草外,立著一些栓馬的木樁,水草也高低錯落,是被馬兒啃食過的跡象。
混亂的神思停歇下來。是了,眼前這位是自己的姐姐,后面那位是自己的師傅,她們一直相依為命,居住于此!
她們?nèi)齻€在此處開了一間小棧,以供往來客商游人停腳歇息,客棧生意一直不錯,方圓百里皆是黃沙,唯有此處因著得天獨厚的條件,成了需要穿行沙漠之人必經(jīng)之處。但是對于今夕何夕,開這樣一間客棧的想法又是怎么出現(xiàn)的,阿月有些想不起了。
還有一樁,阿月又轉(zhuǎn)身看著對岸,對岸仿似住的有人,但是住著的是誰?正當(dāng)想著,一陣風(fēng)來,沙子迷眼,湖面一艘烏篷小船載著許多貨物,晃動著徐徐向此,船尾一人背身撐桿,左右劃著。這背影也熟悉,是誰來著?
“阿月,我看你今日還是有些不對,前些時日落水當(dāng)還沒有好,既然如此恍惚,這些事情便不由你操心,快些回房休息。”師傅有些擔(dān)心地看著她道。
遲默也過來搭上阿月的手腕,探脈道:“是有些虛浮,或許中了暑氣,方才應(yīng)當(dāng)讓你再好好睡睡。近來這沙漠之中沙盜橫行,上次就是因著打沙盜,一著不慎才落了水。如此恍惚怕又不小心落水,聽師傅的,回去睡吧!眼看這天色要變,近來也不是很多人來此,你也也無需擔(dān)心我兩個忙不過來?!?/p>
“是嗎?因打沙盜落水了?”阿月覺得這樁記憶,也似有似無一般。
“是,若不是那兩名沙盜跑的快些,阿月你都快把他們打死了,人家奪船跑路,你追過來時,沒注意那兩人破壞了你的船,所以落水了!”此話正是船上來人所說,聲音有些洪亮,每一個字都落在阿月心中,讓阿月將這段不知何處追起的記憶撿起來,努力拼湊成了一幅圖景。
熟悉的聲音之下仍是背身停船靠岸中,阿月便越過了他再看向了遠(yuǎn)處,確實是有擱淺在岸的另一艘船,在烈日之下,船身被烤的似要起火一般。
那人停好了船,背身站起來,似理了理衣裳,又轉(zhuǎn)身朝著阿月而來。他笑著,笑的熟悉,阿月記憶之中迅速出現(xiàn)一個身影,是他落水之時,被這人救起的模樣。
這人……這人……
“你……是誰?”阿月怔在原地,緩緩問道。
“我是寂卬,也不記得了?”他低了低頭,讓這雙攝人心魂的眼睛直視著自己,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,“是落水之后真還沒有好?”
“對?!苯憬阋采锨?,同他論及自己的病情傷勢,“今日如此,看來那藥還是要再繼續(xù)用上,不過,藥也不剩了,今晨你不是說要去一趟城中,藥材可備夠了?”
“嗯?!痹捠菍憬慊貜?fù)的,但是看阿月的動作卻沒有更改分毫,手往船??恐幹噶酥?,“如往常一樣都放在船上,客棧之中需要的其他東西也在船上?!?/p>
阿月被這樣的眼神盯了許久,終于先于他撇開目光,有些不安地望著對岸道:“那里是你家?你是我們的鄰居?”
“是啊,平日里客棧需要些什么,都是他去幫我們備的。遠(yuǎn)親不如近鄰嘛!”姐姐提著一些藥包回著阿月道,“別在屋外曬太陽吹風(fēng)了,去屋子里阿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