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步步走過青石長階,踏上門前的幾步階梯,大門被兩人拉開,像是在等著她。
這條長廊同以前自己走的似乎不一樣,府內(nèi)各處是有抄家的痕跡,但是聲音極輕,仿佛抄家也是一件技術活,抄家,到底要抄些什么出來?霽歡帶著好奇繼續(xù)走著,層層把守的侍衛(wèi)并沒有阻攔她,甚至眼睛都沒有看她一眼,如同自己也只是如李嬤嬤一樣的魂魄,而他們站著的位置,正好給她留出了一條往前的路,一時間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想往里走,還是這些侍衛(wèi)這樣站著,在故意推著她往前走。
路的盡頭是……
那日那王上召她來的屋子!她站在不遠處,心底一個聲音在說“別去”,但聲音一瞬間又被另一個眼神壓制,這個眼神是誰?有些熟悉,但卻沒能安在任何人的臉上。她霽歡不信這個邪,周圍似有迷障,霽歡心想阿念還常常過來,若是此處真有什么妖邪迷障,她得將其清除才安全。
不過話說回來,這處凡世,予繹既然能讓阿念在此生活,安養(yǎng)靈魂的凡世,為何還能生出邪祟迷障?
想著想著,霽歡已經(jīng)到了房門口,還不等她推門,門又自行打開,里面珠簾不改,背后站著一個人,這個人……
“阿月,醒醒。”
又是猛地一呼吸,阿月坐了起來,眼神之中帶著慌亂和迷惘,只看了一眼眼前的人,是寂卬。他面上也是一層焦急,而自己分明是在方才睡下的房間之中!
屋外有雷聲,她神思似混沌似清醒,而寂卬站在她旁邊,手中拿著一把劍,劍上正有水滴落下,就著一盞燭火,這水滴隱現(xiàn)腥氣紅色。
“阿月,你醒了嗎?”寂卬話說的急,伴著一道閃電,那看著阿月的目光之中似有詭譎不明。
“醒了……”阿月閉了閉眼睛,盡力讓自己平息下來,道:“我睡了多久了……我好像做了一個夢……”
“睡下方幾個時辰?!奔艆n拉起還沒有清醒過來的阿月,往屋外跑去,邊跑邊道,“阿月,現(xiàn)在我還不能聽你的夢,我們得逃命才行!”
“逃命?”阿月停在樓梯口,甩開寂卬,驚道,“為什么要逃命?”
剛問完,阿月看到睡前還井井有條的一樓,此時亂成一團,桌椅倒在各處,又一道閃電照亮,阿月看到這些倒下的桌椅上皆有刀劍痕跡。
“姐姐和師傅呢?”阿月問道,“這才過去幾個時辰,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?”
寂卬看了看外面,判斷了暫時沒有危險,看著阿月道:“還記得那伙沙盜嗎?前些日子在此處吃了苦頭,今夜趁著這天氣,又聯(lián)合了許多人馬前來報仇,你姐姐和師傅已經(jīng)將他們打退,現(xiàn)在正追他們而去?!?/p>
“既然被打退,那為什么我們還要……逃命?”
“你聽?!奔艆n道,而外頭雷雨交加之中,似乎有馬蹄亂踏漸近的聲音,“前來此處的只是其中一部分,師傅和姐姐已經(jīng)追了出去,我看情形不對,出去探了探,果真又有一伙正在策馬接近,想必他們?yōu)榈牟⒉恢皇菑统?,而是這客棧在此經(jīng)營多年積攢的家業(yè),若是趕走殺害了我們,占據(jù)這個地利,將苦心經(jīng)營的客棧變成一間黑店,sharen越貨,謀取財物,那將是一本萬利的生意?!?/p>
“走!我們?nèi)フ医憬愫蛶煾担峙轮澳且粓鍪钦{(diào)虎離山的意思,這樣分析,姐姐和師傅恐要落入他們的陷阱之中?!甭犕曛?,阿月便跑到了寂卬前面,誰知沖下去甫一開門,一伙斗笠蓑衣的沙盜悍匪,已經(jīng)站在了門前,阿月手中瞬間現(xiàn)出長劍,但在她砍過去之時,寂卬又將她護在了身后,一把奪過了阿月的劍,反而將自己的劍遞給了阿月。
“就是她,上次傷我們的就是這個。冤家路窄,大哥,殺了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