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李玉琴下一句話,就將她徹底打入了萬丈深淵。
“我只是認(rèn)識縣委書記的兒子而已?!?/p>
梁盼弟的臉,“唰”地一下,綠了。
那是一種混雜著恐懼、悔恨和絕望的,死灰般的綠色。
她心里有一萬句臟話在咆哮。
他媽的!
認(rèn)識縣委書記的兒子,跟認(rèn)識縣委書記,有什么區(qū)別?!
更何況,看那個叫林子豪的小伙子對李玉琴那客氣又親近的態(tài)度……這關(guān)系能差得了嗎?!
這會兒,她腦子里哪里還敢有“姘頭”那兩個字。
她只恨自己這張破嘴!
她現(xiàn)在唯一的念頭,就是祈禱,祈禱李玉琴大人有大量,趕緊把剛才那茬兒給忘了!
然而,李玉琴偏偏不如她的愿。
她像是沒看到梁盼弟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,又慢悠悠地開了口,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和自嘲。
“說起來,我也挺納悶兒的?!?/p>
“我那個小兄弟,林子豪,今年才二十出頭,跟我家大女兒錦錦差不多大。”
李玉琴的目光,像一把柔軟卻鋒利的刀子,緩緩地,一寸寸地,刮過梁盼弟那張僵硬的臉。
“這年紀(jì),做我兒子都綽綽有余了?!?/p>
“真沒想到,有朝一日,竟然還能被人傳成是我的‘姘頭’。”
她忽然對著梁盼弟,展顏一笑,那笑容燦爛又刺眼。
“梁嫂子?!?/p>
“你這……這是在夸我長得年輕漂亮呢!”
梁盼弟臉上的表情,徹底僵住了。
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凝固在嘴角,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滑稽又可悲。
夸她?她現(xiàn)在只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!
她的大腦在飛速旋轉(zhuǎn),像一臺快要燒壞的發(fā)動機,瘋狂地想著要怎么才能擺脫眼下這個絕境。
道歉?求饒?可一想到自己剛剛是怎么指著人家鼻子罵“姘頭”的,一想到自己編排的是縣委書記的親兒子……
梁盼弟的心臟就“怦怦怦”地狂跳起來,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