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,林越迷迷糊糊睜開了眼。猩紅帳子正被燭火浸得發(fā)暗,甜膩的熏香里裹著點(diǎn)鐵銹味,直往鼻腔里鉆。
“嘶—”倒抽冷氣的瞬間,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。
楊蓮?fù)ぃ赵律窠谈苯讨?,東方不敗寵臣……
林越心里一驚。他不是在博物館看明代冷兵器展時(shí),被漏電的展柜電暈了嗎?怎么一睜眼就成了《笑傲江湖》里那個(gè)仗勢欺人、最后被任我行折磨致死的倒霉蛋?
“副教主醒了?”
帳外傳來諂媚的聲音,緊接著門簾被掀開,一個(gè)穿著黑衣、腰懸彎刀的漢子快步走進(jìn)來,臉上堆著假笑。
“屬下見您昨日摔暈了,特意燉了參湯補(bǔ)補(bǔ)?!?/p>
林越盯著對方腰間的彎刀,記憶碎片里閃過畫面—正是這名叫王虎的教徒,昨日在演武場故意伸腿絆倒原主,害他從石階上滾下去磕破了頭。原主本想發(fā)作,卻被王虎幾句“副教主身手不凡怎會被小石子絆倒”的反諷堵得啞口無言,氣悶之下竟暈了過去。
這哪里是補(bǔ)湯,分明是來看笑話的。
林越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,模仿著記憶中原主的語氣,聲音帶著剛醒的沙?。骸胺畔掳伞!彼桃夥啪徴Z速,目光掃過王虎腰間的刀穗—那是用三枚銅錢串成的,在神教里是外堂教徒的標(biāo)識。
王虎放下湯碗,眼珠滴溜溜轉(zhuǎn):“副教主,您看您這金貴身子,摔一下可不得了。要不屬下替您去求求教主,讓他老人家給您派幾個(gè)護(hù)衛(wèi)?”
這話明著關(guān)心,實(shí)則暗諷原主無能,事事要靠東方不敗撐腰。
林越端起湯碗,指尖觸到溫?zé)岬拇杀冢鋈幌肫鹪鞯牧?xí)慣—喝參湯從不加蜜。
他低頭瞥了眼碗里浮著的蜜沫,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:“王虎,你入教三年,連我喝參湯不加蜜都記不???”
王虎臉色微變,忙躬身道:“屬下該死!是廚房的奴才弄錯(cuò)了,屬下這就去換!”
“不必了?!绷衷綄胫刂?cái)R在桌上,瓷碗與桌面碰撞發(fā)出脆響。
“你既記不住規(guī)矩,就去刑堂領(lǐng)三十鞭,好好長長記性?!?/p>
王虎猛地抬頭,眼里記是難以置信。
這楊蓮?fù)ね针m跋扈,卻沒什么真本事,每次被人擠兌最多是哭鬧著找東方不敗,何時(shí)敢如此干脆利落地罰人?
“副教主,您這是……”
“怎么?”林越緩緩站起身。
“我的話不好使了?”他記得原主身高近八尺,比眼前的王虎高出一個(gè)頭,此刻居高臨下地盯著對方,倒真有幾分壓迫感。
王虎被他看得心頭發(fā)毛,想起東方不敗對楊蓮?fù)さ膶櫺牛K究不敢硬抗,咬牙道:“屬下……遵令?!闭f完狠狠瞪了林越一眼,轉(zhuǎn)身快步離去。
聽著腳步聲消失在院外,林越才踉蹌著扶住桌沿,大口喘氣。剛才那番話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力氣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