嗓子里涌動難以壓制的腥味,在她一遍遍用微弱的聲音叫著“尹以行”三個字的時侯猝不及防的噴了出來。
雨那么大,大到他們暴戾的聲音都被這場雷雨蓋住,沒人救得了她;雨又那么小,小到除了她再沒人記得起……
夏陽渾身一激靈,從床上跳了下來,抓起衣服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。
這地方是地獄,她不要再待下去了。
不久前還喧鬧異常的酒吧,現(xiàn)在也沉睡了。
可是死去的記憶在這個地方無時無刻不變得鮮活,夏陽每走一步都似乎又看到曾經(jīng)他們打鬧,擁抱,爭吵,接吻的畫面,每一幀都如此清晰。
可是幸福突然戛然而止。
如一面光潔的鏡子被看不清的黑影舉起憤怒的椅子打碎,美好的曾經(jīng)頃刻都變成了破裂的碎片,再難拼回,一碰還會割裂肌膚,痛徹心扉。
她抓了抓凌亂的長發(fā),順勢又用力垂了幾下止不住傷感的腦袋——「拜托,周夏陽,你爭點氣好不好?!?/p>
就這樣她一路糾結(jié)著走到樓下,門被鎖死,打不開。
夏陽嘆口氣,倚靠著墻,半晌心情還是不能平靜,于是從包里拿出煙,打火機‘啪嗒’一聲,伴隨著不遠(yuǎn)處傳來酒杯撞擊桌面的聲音。
夏陽皺了皺眉,瞇著眼,朝著幽暗處警惕著走了過去。
“你……”她吃驚的看著他。
“怎么,睡一覺就忘了才發(fā)生的事了?”尹以行面色如霜,他一點都不喜歡周夏陽現(xiàn)在的樣子,不可愛。
20歲的她,一直是個健康明朗的好學(xué)生。
夏陽聽他這么問,也只記得最后倒在他的懷里,后面是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。
她酒品不錯,從不會在酒后失態(tài),這點自信她是有的。
“能發(fā)生什么?若尹少不胡來,便不會有出格的事。”
“哼,伶牙俐齒?!币孕谐盟粋?,伸手將她拉了過來,慣性作用,跌在沙發(fā)中被自已半壓在身下。
濃重的酒氣縈繞在他們之間,舊愛相逢,如此姿勢更加曖昧。
“你消失這么久,重新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,不就是出格的事;
你猜我接下來會不會也讓一點出格的事?!彼有Γ涀斓木茪獯档南年柕哪槹W癢的。
夏陽毫不躲閃,盯著他似醉非醉的眸子,心想他到底喝了多少。
喝了多少他也不太清楚,閉店后尹以行就一個人在卡座上待著,腦子里那些年的畫面如電影般重映,一直到夏陽從樓上下來。
現(xiàn)在她瞧著尹以行無所謂的公子哥模樣,想必和那些女人鬧出花邊新聞時也如此輕佻。
夏陽開始相信,她的決定也許真的錯了。
她應(yīng)該好好放過自已,不應(yīng)該再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才對。
她盯著他的眼睛,平淡冷漠,片刻,用極認(rèn)真的語氣開口,“這么說來,是我錯了,對于我的冒昧和出格向您道歉?!?/p>
“周夏陽……”尹以行沒想到她會說這話,明顯愣了一下,聲音更為低沉,桎梏的更深:“憑什么你可以承認(rèn)的這么輕松,是懶得跟我爭辯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