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房梁帶著萬鈞之力,轟然砸落!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,死亡的氣息瞬間將沈硯吞噬。
“哥——!”沈昭發(fā)出了非人的嘶吼,身l的本能快過了絕望的思緒。
就在那千鈞一發(fā)的瞬間,就在那燃燒的巨梁即將吻上沈硯頭頂?shù)膭x那——
沈昭動了!
她不知從哪里爆發(fā)出的力量,雙腿猛地蹬地,整個人如通離弦之箭,不顧一切地朝著沈硯的方向狠狠撲去!她的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,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決絕!
“砰!”
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膽俱裂的撞擊聲響起。
沈昭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沖擊力狠狠撞在自已的左肩,骨頭碎裂般的劇痛瞬間炸開,半邊身l都失去了知覺。巨大的慣性帶著她和被她撞得偏離了原位的沈硯,如通兩個破麻袋般,狠狠摔了出去!
“轟?。。?!”
那根致命的巨梁擦著沈硯的衣角,帶著毀滅一切的烈焰和無數(shù)火星,重重砸在了他們剛剛站立的位置!灼熱的地板磚瞬間碎裂、下陷,濺起的火星如通地獄的火雨!
沈硯被撞得頭暈眼花,重重摔在滾燙的地上,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灼痛。但他顧不上自已,猛地抬頭,看向那個將他從鬼門關(guān)撞開的嬌小身影,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!
“昭昭!”
只見沈昭蜷縮在他身前不遠處,左肩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角度塌陷著,鮮血正迅速染紅了她單薄的夏衫。她的小臉慘白如紙,額頭全是冷汗,牙關(guān)緊咬,顯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。然而,那雙因劇痛而蒙上水汽的杏眼,卻死死地、牢牢地鎖定著他,里面翻涌著他從未見過的、令人心悸的火焰——那是刻骨的恨意,更是失而復(fù)得的、不顧一切的守護!
“哥……快……窗……”沈昭艱難地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,每說一個字,左肩的劇痛都讓她眼前發(fā)黑。她伸出還能活動的右手,指向那扇唯一的生路之窗。
沈硯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又痛又麻。他看著妹妹染血的肩頭,看著她眼中那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決絕火焰,一股混雜著狂怒、后怕和難以言喻心痛的洪流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他猛地從地上彈起,動作因后背的灼痛而有些踉蹌,卻快得驚人。他沖到沈昭身邊,毫不猶豫地俯身,一只手臂穿過她的腋下,另一只手臂則小心翼翼地避開她受傷的左肩,穿過她的腿彎,試圖將她打橫抱起。
“昭昭,忍著點!哥帶你出去!”
“不……”沈昭卻猛地搖頭,冷汗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,“哥……你背我……快!外面……有人堵門!”
她剛剛清晰地聽到了陳景行那句“把門堵死”!此刻門外,必然守著那兩個畜生!哥哥若是抱著她,行動不便,一旦被堵在門口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!唯有破窗!
沈硯動作一頓,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。他不再猶豫,立刻半蹲下身,將寬闊堅實的后背完全展露在沈昭面前。
“上來!”聲音斬釘截鐵,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沈昭咬緊牙關(guān),強忍著左肩鉆心的劇痛,用盡全身力氣,將還能動的右臂死死環(huán)住沈硯的脖子,整個身l貼伏在他背上。少年并不算特別魁梧的后背,此刻卻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岳。
沈硯感覺到妹妹身l的顫抖和壓抑的痛哼,眼底的戾氣幾乎要化為實質(zhì)。他穩(wěn)穩(wěn)地托住她的腿,猛地站起,如通一頭負傷的猛虎,朝著那扇唯一透著微弱光亮、此刻卻象征著生的窗戶,發(fā)足狂奔!
每一步踏下,都帶起灼熱的灰塵和細碎的火星。燃燒的碎屑不斷從頭頂簌簌落下,砸在他的頭發(fā)、肩膀,燙出一個個焦痕。他恍若未覺,眼中只有那扇窗!
近了!更近了!
沈硯沖到窗前,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,甚至連姿勢都未曾調(diào)整,直接側(cè)過身,用自已包裹著錦袍、此刻卻已被火燎得發(fā)燙的臂膀和肩背,對著那扇糊著高麗紙的窗欞,狠狠撞了過去!
“砰嚓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