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在陰濕石縫開白色小碎花的小草?
韓欲堯的腦中“轟”的一聲炸開了一段民間古醫(yī)籍上的記載——“石上清露生于陰濕之地,花白如米,性微涼,善解百藥之燥火,與龍血竭同用可安其性,如猛虎歸林。”
這味被稱為“石上清露”的草藥,只在民間野史中偶有提及,對生長環(huán)境的要求極為刁鉆,平常里很難見到!
他耗費數(shù)年心血翻遍了太醫(yī)院所有典籍也只找到這寥寥數(shù)語,根本不知這味藥材的形態(tài)樣貌更別說生長習性了。
可現(xiàn)在,這個被全京城當成傻子的煜王妃就這么輕描淡寫的用最天真,最直白的話語點破了他苦尋不得的天機!
韓欲堯的呼吸都停了,他死死地盯著花無眠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“石上清露你說的,是石上清露?!”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“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呀?!被o眠撇了撇嘴,丟下最后一撮魚食后拍拍手站起身,伸了個大大的懶腰,“就是一種很常見的野草嘛。好了,魚喂完了,你的問題我回答了,你的這個藥酒”她說著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那壇酒,饞意都快從眼睛里溢出來了。
韓欲堯還沉浸在巨大的震動中,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,花無眠的話讓他猛地回神,他下意識地一把護住酒壇,“不行!你有孕在身,怎么能喝藥酒?要是有個什么好歹,孟煜城那家伙非得把我千刀萬剮了不可!”
花無眠眨了眨眼,表情有些疑惑。“你怎么知道?孟煜城告訴你的?”
“我麻衣鬼手還用得著把脈?”韓欲堯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失態(tài),故作高深地昂起下巴,“我一眼就能看出來!而且看你這氣色,懷的怕還不止一個!”
不止一個?
花無眠愣住了,在陽城那個老郎中只說她有孕在身,可沒說具體幾個。
就在這時,一陣沉穩(wěn)的腳步聲自身后傳來,孟煜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亭外,聲音里聽不出喜怒。
“問完了?”
韓欲堯猛地回過神,看著孟煜城那張冷峻的臉,干巴巴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孟煜城沒理他,而是徑直走到花無眠身邊順勢握住她的手腕,然后將她的手遞到韓欲堯面前。
“既然麻衣鬼手一眼就能看出來,那便再仔細看看,本王也想知道究竟是幾個。”
韓欲堯心里咯噔一下,看著孟煜城那不容置喙的架勢,只好硬著頭皮將手指搭在了花無眠的脈搏上。
這一搭,他臉上的得意和高深瞬間凝固。
他的眉頭越皺越緊,從疑惑到驚疑,最后化為一片空白的駭然。
亭子里靜得可怕,連風聲都消失了,看著他這副模樣,孟煜城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。
許久,韓欲堯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他猛地抬頭,嘴唇哆嗦著,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。
“不是一個,也不是兩個,是是三個!滑脈強勁,如珠走盤,是三胎同孕!”
孟煜城整個人僵在了原地,握著花無眠另一只手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。
三三個?別說整個京城了,就算是整個大昭明朝一胎能懷三個胎兒的女子也寥寥無幾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