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掙扎著爬起來,腦中瘋狂地閃過所有可能性。
孟煜城的氣運,花無眠的出現(xiàn),那枯木逢春的身體劉斯靠著墻壁劇烈地喘息著,他忽然想起一個被他忽略的細節(jié)。
線人曾提過,煜王府跟御花園里那些半死不活的珍奇花卉,都因為花無眠的救治而開得異常繁茂,連老太妃那棵御賜的古樹都抽了新芽。
生機一股龐大到能壓制他咒毒的生機,他現(xiàn)在敢百分百肯定這一切都是花無眠搞的鬼!
一個荒誕又恐怖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型。
那個女人,那個看起來天真無害甚至有些癡傻的花無眠,她會不會是自己的同行?
不,不對,尋常術(shù)士絕無此等力量。
難道她根本就不是人?
孟煜城睡了一會兒就又起來審閱著京畿防務的卷宗了,最近這兩天心口會偶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,可那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。
他深知這不是尋常的身體變化,想到韓欲堯的那些說辭,孟煜城若有所思的放下朱筆,修長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。
孟煜城心中一動喚來影一,低聲吩咐了幾句。
片刻后他拿起一份關(guān)于西北糧道改線的棘手奏折走到內(nèi)室。
孟煜城醒后花無眠自然也睡不著了,她正靠在軟榻上小口小口地吃著一碟杏仁酥,小臉上沾了些許碎屑,看起來憨態(tài)可掬。
“還在吃?”孟煜城在她身邊坐下,將那份奏折隨意地放在她手邊的矮幾上。
方才幫孟煜城抵擋死氣,神力虧空不少,花無眠含糊不清地回答:“嗯,孩兒們餓了,這個杏仁酥好吃,”她說著又捏起一塊。
“喜歡吃我就讓后廚再多做一點,”孟煜城說完后狀似煩惱地揉了揉眉心,“西北糧道的事幾方勢力爭執(zhí)不休,戶部和兵部各執(zhí)一詞,實在是頭疼?!?/p>
花無眠歪著頭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那份攤開的奏折,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和地圖讓她眼暈。
她忽然指著地圖上一條蜿蜒曲折的紅線,那是被否決的一條舊糧道。
“這條路不好看,”她嘟囔道:“彎彎繞繞的,像條大懶蛇,走得肯定慢。你看旁邊這條河,它走得直,肯定就快呀?!?/p>
孟煜城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走水路?
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陸路幾條官道的爭奪上,卻忽略了旁邊那條因部分河段淤積而被廢棄多年的運河。
若是投入人力疏通,不僅能避開山匪和地方勢力的盤剝,運量和速度更是遠超陸路!
一個困擾了朝堂數(shù)月的難題,竟被她一句“不好看”給點破了。
他看著花無眠那雙純凈無辜的眸子,心中愈發(fā)肯定她的“傻”,是裝給全天下人看的。
正在此時,管家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,神情激動道:“王爺,邊疆八百里加急軍報!”
孟煜城接過軍報展開一看,眉頭先是舒展,隨即又緊緊鎖起。
軍報的前半段是他的舊部,鎮(zhèn)西大將軍親自所寫,信中先是恭賀王妃娘娘有孕,言辭間滿是振奮,說邊疆將士們聽聞王爺后繼有人,士氣大漲,軍心愈發(fā)穩(wěn)固。
可信的后半段卻提到了另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