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綺月從自己寢閣的床上悠悠轉(zhuǎn)醒,腦袋還有些昏沉,昨夜的種種如同縹緲的云霧在腦海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她猛地坐起,想起自己趁著夜色,偷偷在魏冷堯的藥湯里下了三劑猛藥,她十分能確定中了“色香味”的魏冷堯已春心蕩漾……
“不可能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昨夜的觸感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。魏冷堯脊背肌膚的灼熱,舊疤的凹凸感蹭過舌尖,還有他耳后那抹清苦的藥味……
可為何此刻,自己卻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寢閣里?
她急忙查看自己身上,衣衫整齊,肌膚上也沒有宮人們八卦時常說的那些曖昧痕跡,沒有吻印,沒有抓痕,沒有紅腫,更沒有……血絲……
楊綺月心有不甘,大聲喚來嬤嬤和宮女,急切地說道:“你們可以給本宮作證,本宮昨晚確實與魏將軍共度良宵?!?/p>
嬤嬤與宮女們面面相覷,眼神中滿是惶恐與猶豫。
昨夜,她們確實在魏冷堯的屋外守了一夜。當(dāng)時,隱隱約約聽到公主一聲嬌嗔,那聲音如同夜鶯的啼鳴,撩撥著她們的心弦。好奇心作祟的她們,忍不住從窗縫中窺視,竟看到魏冷堯?qū)⒐鞅雰?nèi)室……
那一刻,她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以為公主終于得償所愿。
然而,大清晨皇上身邊的人卻急匆匆地過來要召見魏冷堯。她們都是一驚,以為是公主的事情敗露了,皇上大怒,自己這些貼身伺候的人定少不了責(zé)罰。
心急如焚的她們,悄悄溜進(jìn)魏冷堯的屋里,里邊根本沒有公主半個影子。這可把她們嚇得魂飛魄散,以為公主出了什么意外。結(jié)果,在公主的寢閣里找到公主時,她正睡得四仰八叉……
當(dāng)然,這些實情她們是萬萬不能告訴公主的。
她們心里直叫苦,這么蠢的事,誰愿意去承認(rèn)???公主勾引侍衛(wèi)……是向榮妃娘娘承認(rèn)?還是向圣上承認(rèn)!
于是,異口同聲地說道:“公主,您昨晚在自己寢閣里睡得好好的?!?/p>
公主一聽,頓時柳眉倒豎,杏眼圓睜,氣呼呼地說道:“胡說,昨晚你們明明跟本宮都在魏將軍的屋外看到……”
嬤嬤心中一驚,趕忙打住公主的話,生怕她說出偷窺魏冷堯沐浴這種有失體統(tǒng)的事,連忙說道:“公主您是做夢呢,老奴一直在屋里守著您。”
一眾宮人紛紛點(diǎn)頭附和,動作整齊劃一。
這一下,把公主自己都搞迷糊了。她坐在床上,雙手托腮,努力回憶著昨夜的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,可越想理清,那些模糊的畫面越是破碎,怎么也拼湊不出完整的場景。
“現(xiàn)在魏將軍在哪里!”公主突然抬起頭,急切地問道。
宮女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回答:“好像是陛下急召……”
公主一聽,連梳妝都顧不上了,急匆匆地就往父皇的圣賢閣跑去。一路上,她的腳步凌亂,裙擺隨風(fēng)飄動,心中既期待又忐忑。
她想著,一定要在父皇面前問個清楚,讓魏冷堯給她一個交代。
“父皇!”楊綺月當(dāng)真站在父皇面前時,那些任性的話,到嘴邊就卡殼了。在父皇威嚴(yán)的目光下,“魏冷堯?qū)ξ覄忧椤薄拔覀児捕攘枷钡脑捲趺匆舱f不出口,只剩滿心委屈,“您要為兒臣做主……”
她低著頭,雙手絞著衣角。她怎么敢說自己勾引侍衛(wèi)呢?她還是要點(diǎn)面子的。
皇帝略帶嚴(yán)厲地看了她一眼,說道:“好啦,不要再胡鬧了。如今京城治安混亂,多處驛館出事,朕急召魏冷堯回去整頓駐軍?!?/p>
這一場試探,就到此為止了。
“下去吧,”皇帝揮了揮手,“梳妝打扮好了,去給你母妃請個安?!?/p>
楊綺月心中一陣失落,千言萬語只化作一聲:“是……”
但她也只能帶著傷心和不甘退出來了。
皇帝耷拉著的眼皮淡淡地掃過御桌上堆疊的奏折,指尖在丞相的奏書上不緊不慢地敲擊著。